達海咬牙,「主子,這是您拿命換的!」
quot讓他多活兩年。quot他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quot省得她總為旁人掉眼淚。quot
達海撲通跪下,quot您這傷……quot
quot死不了,不日我們便回朝雲城大營,備雙份的金創藥罷了。quot
quot活著就好。quot他對著虛空呢喃,一滴淚划過臉頰,quot哪怕是為旁人活著。quot
*
半月後。
小院空地上,晨曦的第一縷日光穿破雲層灑在石板路上,微風輕拂過院中的竹影,帶著絲絲涼意。
葉憶葡手中木劍破空時驚落了花圃旁枝葉上的露水,素色勁裝後背已洇出深色汗漬,浪遏格擋的竹杖每次觸及劍身,都能感受到對方腕骨傳來的細微震顫。
quot小姐,歇息會吧。quot浪遏收勢,看著女子面色蒼白,動作也愈發緩慢,被汗水浸透的碎發粘在額側,明明她已將每一個招式都爛熟於心,明明她揮劍的軌跡精準無差,可劍鋒總在最後三寸失了力道,顯出執劍人的力不從心。
葉憶葡的這幅身體實在是太過柔弱纖細,無論她如何努力,也無法達到想要的效果。
可她卻依舊倔強的不得了,「我還能堅持,除非力竭,這樣才能最快讓我這副身體塑造得強一點點,我不求一日之功,只求日日精進。」
這是今晨第二十次重複quot燕子抄水quot的招式,葉憶葡咬住下唇,反手挽了個劍花,突然襲來的眩暈讓她踉蹌著扶住石桌,
葉憶葡深吸一口氣,靜靜站定後,手腳動作再次開始流暢,她的身形雖不如二人那般迅捷,但早已有了招式的神韻。
浪遏搖搖頭,不再多言,只默默陪在一旁,指點一二,葉憶葡從不肯喊苦喊累,她這份忍耐的堅毅是自幼習武的浪遏與影安也不得不佩服的。
直到梅花樁的影子寸寸縮短,日上三竿,葉憶葡方肯歇息片刻,
quot熱水備好了。quot阿藤捧著銅盆,提醒她到時間了,她看著小姐浸濕帕子時,手腕內側又添了道紫痕,那是昨日練暗器時被袖箭機括硌出的傷,檀木梳滑過及腰青絲時,阿藤欣賞著檀木梳上也是刻著葡萄花紋,
「小姐,這謝公子當真是對您上心,這裡準備的東西,樣樣都能看出您的影子,」
「這幾日看著他也能下床活動了,我們在這裡也待不了多久,你有時間觀察這裡的物件,不如提前收拾收拾咱們的包袱。」
阿藤看了看外頭謝府的丫鬟不在,低聲說,
「我打聽出來了,那頭院子裡正在建的是一個浴房,聽說是謝二公子執意要建的,裡頭的浴池大得很,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要建這樣的池子……」
聽著阿藤打探回來的消息,葉憶葡的心更加覺得不安,她真是希望謝照虞能快些康復,自己也好了無牽掛的離開,
「謝府要做什麼終是與我們無關,過幾日謝公子病癒了,我們就啟程。」
窗外突然傳來瓦片錯動的輕響,分明影安的影子如墨滴入水般從窗前掠了過去,
難道有刺客?
葉憶葡忙把阿藤迅速藏到了暖閣後頭,自己抄起架子上的劍來,慢慢一步一步接近了房間門口,就在她屏住呼吸貼進房門打算聽一聽外頭的動靜時,卻想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小姐,是我。」影安的聲音,
葉憶葡一把打開了門,讓自己更為驚訝的是,門前站著的是她永遠都想像不到會出現在這裡的人,
孟達海。
「怎麼是你?」
影安倒是直接推了孟達海一把,示意大家進屋再說,兩人迅速進屋關好了門。
阿藤聽見了影安的聲音,走了出來,看到孟達海的臉,嚇得直接坐到了地上,連話都說不利索,
「世子找到我們了?他要抓……」
「阿藤姑娘別怕,抓人就不必翻牆了。」孟達海倒是屈尊恭敬的朝阿藤拱了拱手,影安走了過去把阿藤扶了起來,這下她才順過氣,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孟達海,
「你,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