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沈康王站起,拍案怒道:
「南王小人,目光短淺,行事卑劣,是為天下罪人!」
「我北朝,行天下大義,所及之處不毀屋舍、不搶奪燒殺,孤不願打仗,只願天下百姓皆可共享太平,孤是為了天下百姓安寧而戰。」
沈康王已然明白凌雲洲言外之意,不願縵國淪落至離國般下場,他閣下手中茶杯,往椅背上一靠,看著這位晉州少將,還未猜透他為何敢在他面前提撤兵之事。
「你讓我撤兵,總得給我個說法吧。」
沈康王所說,是北朝反覆昭告天下的說辭,凌雲洲低頭,思肘一瞬。
「不知沈康王可還記得,振威將軍?」
沈康王聽到這個名字,激動地站起來,振威當年為救他失蹤與戰場,他苦尋多年無果。
「你、你知道他?」
若這小子年歲不大,若他見過振威,就意味著,當年他沒死。
「我年幼時,與軍中走散,虧得振威將軍救扶,因而曾受將軍教化。」
沈康王更激動了,往凌雲洲身邊走去,身邊的侍衛趕緊上來攙扶住他,沈康王一連問出問題。
「你是說,振威他沒死!」
「你是振威教化的徒弟?」
「振威,他如今在何處?」
凌雲洲後退一步,低頭,平靜地說:
「他死了。」
方才太過激動,外人不知,振威是他心中無法提及之痛,沈康王的手陡然一顫。
「見到振威將軍之時,他身體殘廢,只能勉強行走和自理,隱居於無名無姓的小山寨中,他收助所有戰亂中無家可歸的傷兵、孩童,對大家一視同仁。」
他自幼受訓,在小山寨的那幾年,他知道那位威伯伯所教化的是北朝的政治理念,他亦偷偷查看過他的私物,得知其身份。
「十年前,一批不知名的歹人,尋到山寨,燒殺搶掠。」
「山寨的男人守在最外面,然後到力壯的婦人,然後到老人,最後到孩童,從長至幼,最後,除了我,無一倖免。」
沈康王愣在原地,忽而喜,忽而悲。沈裕方從聽楞中回神,趕緊上前將父王攙住,沈康王走到座位上,頓坐下去。
「振威將軍曾將此物相贈,讓我於危難時,可向北朝求助。」
凌雲洲從袖中拿出一物,遞給侍衛呈上去。
「是他的東西。」
沈康王輕輕展開舊物,紙張陳舊,字跡斑駁,這是當年他還不是康王時,與振威論天下形勢,他們一同揮灑寫下的謀策,字跡不算工整,還隨意塗改,卻如實地呈現著當年的壯志和情義。如今看得叫人心痛難忍,沈康王再也止不住眼淚,撫著舊物,潸然淚下。
「振威,孤,對不起你。」
凌雲洲查過振威將軍與沈康王舊事,雖知道得不多,看著沈康王這般悲痛,想必情義匪淺。昔日振威將軍提及的一位天下明君,說他是可以拯救天下黎明百姓於水火的神明,是聖賢之人。
他知道天下需要明君,而他歷經沙場多年,學會了一個道理:不要看一個人說了什麼,而是看他做了什麼。
沈裕和侍衛看到沈康王如此悲慟,全都屏息,不敢出聲。良久,沈康王慢慢合上舊物,遞於侍衛,仍交還凌雲洲。
「你若以此求助,念及我與振威之情,我可撤兵一時。」
「但讓我撤兵五年,縵國是要打算我北朝結盟嗎?」
「不是結盟。」
凌雲洲一字一字慢慢說道:
「我會剷平阻礙,讓兩國和平歸併。」
這正是當年他與振威寫在舊物上的謀劃,天下歸順,禮義為上,和為貴。
聽到這話,沈康王這才抬眸,認真的看著說這番話的凌雲洲,此人沉穩的氣度,讓沈康王不禁回想起自己當年,沈康王這才認真聽他所言。
「我們縵國君上勤政愛民,治商有道,北朝連年征戰,亦需修心養性,若北朝和縵國都不必被一兵一卒便可共賞天下太平,為何一定兵戎相見。」
兩國戰爭,百姓的下場不是戰死就是餓死,沈康王和凌雲洲都深知其害,陷入沉默的博弈中。
雖然此人三言兩語就讓一向冷靜的父王態度截然不同,此人慣用伎倆,不坦蕩,沈裕還是不服,輕蔑地「哼」了一聲。
「據我所知,你在縵國威望無人能及,你們國君無後,縵國君上對你的器重無人能及,不說可能會將王位傳於你,你那當宰相的爹若是奪了王位,將來國君之位也是你承襲。你讓我們北朝相信你會捨棄尊榮,背主棄義,成為縵國永世的罪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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