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尖利指甲仿佛觸碰到堅硬至極的事物,被猛地彈開。
江遲遲被這陰氣掀翻出去,胸口陣陣發悶,狠狠撞在迴廊柱子上。
仿佛五臟六腑移位,眼前陣陣發昏。
她「哇」地噴出一口血,在雪白靈師袍上濺出點點殷紅。
濃郁的黑暗中,一隻鬼爪驟然抓向她的面門。
桃木劍一寸不讓擋在江遲遲面前,璀璨的靈光自劍尖爆開,黑暗中傳來了沈婉變調的憤怒嘶吼。
猛烈的陰風襲來,她被緊緊護在懷裡,一口溫熱的液體噴灑在她的肩頭。
「......念慈?」江遲遲倉惶摟住了面前的人,手摸到她的後背時,被冷得瑟縮了一下。
「真他爹疼啊......疼得變、變冰雕了。」江遲遲看不清虞念慈的神情,只能聽見她斷斷續續的喘氣聲。
「別說話、別說話了......」她腦袋嗡嗡作響,溫熱的液體從眼眶滾落出來。
不遠處的喜轎已四分五裂,沈婉所在的位置如同一個漏斗,整座府邸的陰氣、怨鬼都在匯聚。
在濃郁陰氣的包裹下,隱隱傳來讓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
咀嚼聲中夾雜著沈氏夫婦的慘叫聲。
沈婉瘋了。江遲遲渾身發涼,不敢再拖延,連拖帶抱將虞念慈扶起來,摸著黑把人送入了貼著鎮宅符的房間。
不等虛弱的虞念慈反應過來,大門就重重閉合。
「江遲遲!你瘋了,開門!!」門內的虞念慈意識到她想做什麼,拖著虛弱的身體一拳一拳砸門。
「她發狂了。江遲遲背抵在門上,」聲音冷靜得可怕,「我有玉墜,不會死的。只要我拖到游宋收了鬼嬰,還有一絲轉機。如果我死了……」
江遲遲閉了閉眼睛,「裡面的人就拜託你了。」
倏地,整個院子暗了下來,寂靜一片。
一聲餮足的嘆息在濃郁陰氣中輕輕響起。
幾乎是一瞬間,陰寒從江遲遲面前掃過。她下意識提劍要擋,桃木劍已脫手狠狠飛出。
「啪!」遠處傳來它碎裂的聲響。
她的身後覆上徹骨陰寒,柔軟冰冷的雙手攏住她的脖頸。
耳邊是沈婉的嬌笑,她柔聲說:「真是讓人感動的情誼。別急,很快就送你的同伴來見你。」
空氣漸漸稀薄,因為缺氧,江遲遲眼前暈眩起來。
視線內的事物開始扭曲、光怪陸離。
江遲遲的符用盡,桃木劍已碎,沈婉看她如同在看一隻垂死掙扎的螻蟻。
沈婉逐漸加重手上的力度,漠然看著她的掙扎。
「咻!」某種極細微的破空聲響起。
黑暗中,泛著隱隱流光的墨斗線自下而上划過。
沈婉鮮紅的長甲掉落在地。
「嘔......咳咳咳.....」江遲遲一手拿墨斗,一手牽墨斗線,就地一滾脫離了沈婉桎梏,咳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