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遲遲不想說話,她低頭喝了一口蓮藕湯。
在他們看來,這就是默認了。
蘇燼正在整理自己的隨身物品,突然「咦」了一聲,上下翻找起來,「我的桃木劍去哪了?」
虞念慈仍在八卦:「我聽說很多鬼修性情孤僻古怪,不好相處,和你結契的這位呢?」
三位隊友齊齊看過來,一道凝然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江遲遲把頭從湯碗裡抬起來,思考了一會後,慢吞吞說:「很熱心和善。」
「那就好。」老母親虞念慈安心了,「很多鬼修活得歲數久,心思又深,我還擔心你被騙來著。」
燕無歇的臉色像是夏日的雲瞬間陰沉下去。
江遲遲覺得自己簡直像燒烤架上的烤串,兩面煎熬。於是她果斷開口:「都吃完了吧,去淨蓮觀。」
淨蓮觀籠罩在午後的日光里,鍍了一層潔淨的光輝。
江遲遲和隊友徑直走向側殿,門上掛著塊牌匾——「娘娘賜福」。
正在排隊的人衣著各異,但有不少都帶著孩子來。江遲遲環視了一圈,都是些年紀還小的孩子。
隊伍緩慢前行,側殿正門開了又關。
「下一位。」正門再次打開,穿葛青色衣袍的觀童身後走出一對歡天喜地的夫妻。
江遲遲和蘇燼對視一眼,兩人跟著觀童走入了側殿。
側殿內光線朦朧,點了許多長明燈。長桌後坐了個留著長須的中年人,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姿態。他自稱若善,是這淨蓮觀的觀主。
「兩位這麼年輕,也是為求子而來?」
「嗯,是。」蘇燼面上浮現出幾分尷尬,耳尖微紅。
江遲遲微微一笑,面不改色開始胡說八道:「觀主,他家九代單傳,就指著獨苗傳香火。那邊有習俗,沒兒子不能結婚呢......」
她瞄了蘇燼一眼,新隊友看起來好像要石化了。
聽見這話,若善瞭然一笑:「貧道明白。」
觀童拿來兩張空白符紙,並為他們封上筆墨,「請香客寫上生辰八字。」
江遲遲略一猶豫,不著痕跡改寫了原本的出生時辰。放下筆時,蘇燼也正好寫完。
觀童端來兩碗清水,黃符被分別浸泡在碗中。
「請滴血。」他遞來一根銀針。
江遲遲下意識抗拒,頭髮、血液都是可以下咒的媒介,靈師留下自己的血液無異於把刀子遞給別人。
「滴血是為了讓父母與孩子建立聯繫,好順利投胎到女香客身上,無需擔憂。」似乎是看出兩人的遲疑,若善解釋道。
蘇燼默不作聲接過銀針,在指腹深深扎了一下。
兩滴殷紅液體滾落進碗中,漾開一朵血紅的花。
「我來。」他沖江遲遲溫和一笑,動作很快托起她的手,銀針在她指尖飛快擦過。
一小滴血液墜入另一個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