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氣倏地黏在虞念慈的後背,她連忙鬆開門把手。
江遲遲慢慢打量一樓的布局,整體布置有些沉重老氣,厚重的窗簾全部嚴實遮住窗外,家具是沉色的紅木打造,與磚紅色地磚相配。
家電都非常傳統,大頭老電視、座機、會準點報時的西洋鍾......
客廳的西南角落有一個烏木神龕,裡面供著一尊神像,青銅香爐中插著三支線香。
是剛點燃的香。
西南角奉神,大忌。正常神龕要擺在東或南的開闊處,引來的都是朝氣。
而西南屬日落,引來的是暮氣。往往只有奉鬼怪才會如此。
神龕前有張小供桌,放滿了新鮮貢品,雞鴨鵝、水果、包點應有盡有。
江遲遲總覺得有什麼地方很古怪,但腦子像蒙了一層霧般。
她伸手挑開了窗簾邊緣,向外看去——
滂沱的雨幕遮擋了所有的視線,窗外黑沉沉沒有一絲光。
沉重的雨聲砸在玻璃上,恍惚間像是有手掌在敲打玻璃。
某一瞬間,線條扭曲了。
江遲遲所看到的一切都扭曲了。
似乎有什麼東西,順著窗簾掀開的縫隙,爬進來了……
江遲遲立刻將窗簾遮掩嚴實,然後高度警惕環視著一樓的每個角落。
沒有,什麼都沒有。但就是多了點什麼。
虞念慈專心攥出發尾的水,濕淋淋落在地板上,她沒注意到江遲遲的動作。
「烏臻故意把我們引來這的,到底想幹什麼?」
游宋謹慎翻著客廳桌面的一疊舊報紙與雜書,「反正沒存好心,我們這是交友不慎。」
交友不慎......
江遲遲突然意識到那種怪異感從何而來。
「我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烏臻的?」她冷靜詢問。
虞念慈和游宋的動作一頓,表情慢慢難看起來。
「我想不起來......」虞念慈擰著眉頭。
提起烏臻,三人能回憶起來的只有那張過分白皙的秀美面容,至於她的喜好、與三人之間的交集,都難以回憶起來。
「這裡不對勁,這位好友是真是假還說不定。」江遲遲看向西洋掛鍾,時針指向七點。
游宋一針見血地說:「我們是因為她的邀請才來到古鎮散心,如果我們不認識烏臻——」
「我們來烏家鎮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虞念慈痛苦地揉額頭,「有種不祥的預感,我們大概把一些很重要的事給忘了。」
「啪嗒」一聲,一張質地較硬的紙從游宋翻閱的那堆報紙舊書里掉出來。
是一張由煙盒拆開的紙,背面寫著很多蠅頭小字。塗塗改改的,下筆人似乎寫得很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