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和你道歉了——」長寧跳了起來,但看見那層紗布時,張了張嘴,怎麼都覺得自己不占理。
於是,公主梗著脖子,杏眼泛起幾分氣惱,「你還想怎樣?」
狼毫在修長的指尖轉動,少年勾唇一笑:「在下覺得,道歉應當有誠意些。」
長寧深深吸了一口氣,忍氣坐下,惡聲惡氣說:「伸手。」
要賞東西?燕無歇感到幾分無趣,將手伸出。
手掌間傳來柔軟的觸感,他一愣,草草纏上的紗布已經被解開,露出已經用祝由術止血的齒印。
青紫的齒印里頭還有淤血,看起來有幾分嚇人。
長寧不說話,將玉瓶里的藥粉往下倒。
簌簌間,藥粉倒了燕無歇滿手。
他很是頭痛,伸手阻止她,「殿下千金之軀,在下擔不起,我自己來。」
「不許動!」長寧最恨別人瞧不起她,拽著溫熱的手將多餘的藥粉抖下。
燕無歇沉默看著價格不菲的靈藥就這麼被糟蹋完。
敷完藥,長寧剪下新的紗布,比劃了好一會,然後一圈一圈將手掌纏起來。
燕無歇看向自己如同豬蹄般的右手,氣得發笑:「殿下,請問我這幾日如何練劍臨習符篆呢?」
「這可是本宮第一回幫別人處理傷口,你應該感激!」長寧不服氣地說。
「好,在下感激不盡。」燕無歇敷衍地答,三兩下解開,然後重新纏好。
他纏得既輕便,又美觀。
長寧一眨不眨看著,然後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下次我一定能纏得更好。」
「下次?」燕無歇嗤笑,「您還是放過在下的手吧。」
長寧大怒,簡直想上手撓花這不知好歹的人。
「你要是啞巴就好了。」她冷冷道。
燕無歇輕輕笑了:「若我是啞巴,殿下怕是見不到我。」
長寧思考了一下,認真說:「算了,幸好你不是啞巴。」
燕無歇忽然移開視線,看向了窗外。夏風吹來,瑤池的荷葉搖動不止,惹人心煩。
他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太過不妥,不動聲色換了話題。
「殿下為何執意要去找欽天司張靈師?」
長寧翻了個白眼,還能是為什麼呢,自然是因為她看出這位燕靈師不太滿意鎮守宮廷這份差事。
並且,她也有些內疚自己當初強人所難,便不好意思再麻煩他。
「自然是因為他可靠了。」長寧嘴硬。
燕無歇支著下頜,看波光粼粼的瑤池,問:「不過是一隻瘦巴巴的野貓,也值得殿下冒大險去救?」
樣子既不好看,毛色也不出挑,即便是死了,也能再撿只一模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