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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貞澤擱下筆,眼神離開案桌,身體後仰靠在椅背,冰冷的視線審視李青辭:「你要去工部?」

李青辭點頭:「是。」

他一早就向高瓊枝表明了去處,高瓊枝沒說什麼,當即就去找了她在吏部任職的兄長。

話音落地,李貞澤那張一臉病容卻依舊俊美的面上露出輕蔑,語氣冷漠:「也就這點出息,跟你娘一樣,渾身一股小家子氣。」

在外人面前,李貞澤永遠儒雅溫和,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種天然的風雅,好似春日清風,光風霽月,而在髮妻、長子面前卻是這副一臉鄙薄的嘴臉。

此時,屋內驟然響起一道悶響,李青辭扯過一旁的椅子,拖拽到李貞澤對面,施施然坐下。

面對自己親爹的鄙夷,李青辭並未惱怒,反而微笑道:「你到底是在說我和我娘,還是說你自己?」

當年,李貞澤因精通府縣的賦稅、律法,被聖上欽點為狀元,後去戶部任職,如魚得水。

可他一個出身低又尚未及冠的年輕小子,怎麼能知曉那麼多公文里才有的詳情,那都是因為他有一個任縣丞的岳丈。

可惜,等他一朝鯉魚化龍,再看見伴在身側的鯉魚便心下不喜,這條鯉魚見證了他當初的不堪,會時時刻刻提醒他自己是什麼出身。

所以,李貞澤對李青辭母子越來越不喜,最後,甚至到了見一面都厭惡的程度。

太可笑了。

李青辭看著李貞澤,眼神如出一轍的冰冷。

「即使我外祖父官位不高,我娘也是官宦人家出身,我外祖母家是皇商,而祖父臨終前只是個秀才。」

此話一出,李貞澤瞬間臉色鐵青。

李青辭撣了撣衣擺,神情淡漠:「不管你再怎麼否認,都無法抹去是你攀附我娘這個事實,我外祖家資助你讀書科考,我娘的嫁妝都拿去給你上下打點,連這座院子都是我外祖家掏的錢。」

「爹,我從小就好奇一個問題,你是怎麼能做出這種忘恩負義的惡事卻面不改色且絲毫不以為恥。」

李貞澤眼角抽搐,多年的涵養在兒子這幾句輕描淡寫的話里化作飛灰,他端起硯台就要砸向李青辭。

「爹,我勸你三思。」李青辭坦然坐著,面無表情道,「若你砸中我,我就穿這身衣裳去工部報到,供人觀賞取樂。」

他爹一向在意臉面,可以說是極為看重。

果不其然。

「砰」的一聲,硯台被放下了。

李貞澤以手掩面,很快,他放下手,恢復一派淡然:「你殿試的文章我看了,文采尚可,我抱病在家,但在朝中也能說上幾句話,明日我去打點一下,讓你任庶吉士,入翰林院觀政。」

李青辭道:「我不去,不勞您費心。」

李貞澤咬牙怒道:「李青辭!你這時候跟我賭氣簡直是愚不可及!你既已考中二甲傳臚,也算有幾分資質,工部?哼,那是什麼地方,你是豬油蒙了心才想出這招跟我作對嗎!」

六部中,工部居於末流,看似是個肥差,實則滿是波折、艱辛,亂七八糟的案牘能堆滿整個衙署,每件事推行起來都備受掣肘和監管,尤其涉及皇家、權貴事宜,要百般斡旋、處處賠小心,想撈點油水那是難如登天,有一點做不好當即問責。

聽完李貞澤的話,李青辭覺得可笑,諷刺道:「爹,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去哪是心之所向,跟你沒有一絲一毫干係。」

「從我決定參加童試開始,我就想好了要進工部、進都水司。」

都水司掌天下川瀆陂池之政令,以導達溝洫,堰決河渠,凡舟楫灌溉之利,咸總而舉之。

說完,他掀袍起身,勸道:「爹,你有這個閒功夫,不如多喝一劑湯藥,也能活得久一點。」

「滾!逆子!」

李貞澤舉起硯台狠狠砸在地上,眉眼壓得極低,眼神陰沉沉的,令人駭然。

李青辭掃他一眼,挑眉輕嗤,轉身離去。

世人常道,子肖其父,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比如,他爹剛才那副陰沉沉的表情,他從小就學成八分。

此時,太陽位於東南,時辰尚早,李青辭也沒喚人備車,走著出了城門。

他現在不需要溫書備考,也不用任職,很是清閒,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

一直走到晌午,一股悠長淺遠的降真香飄在身側。

國芳觀到了。

門樓巍峨,殿宇雄奇,在陽光的照耀下,屢屢青煙浮在上空,道觀更顯靜謐、莊嚴,令人心生崇敬。

其內,香火鼎盛,信眾絡繹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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