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小姐,我也好難過啊——」
春蕊也被她的情緒感染,想起夭折地初戀,那麼下流不堪,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二人如兩條交匯的河,在彼此身後烙下了滾燙的淚流。
等她們哭累了,春蕊去火房煮了兩隻雞蛋,敷在小姐眼上消腫。
姜初妤沒出息地吸吸鼻子:「有些餓了。」
「他們不給東廂房送飯,這雞蛋還是我說自己要用才討來的。」春蕊頂著兩隻腫眼泡,想來也沒人懷疑,「姑爺到底是怎麼了?」
姜初妤囊著鼻子,不想再說此事:「沒什麼。」
「算了,姑爺把小姐害得這麼慘,我以後也要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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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淮今夜沒回房睡覺,而是去了偏殿。
那裡的布置還是他作為「易子恭」時的老樣子,不知他睡在那裡,是否能想起來更多。
姜初妤沐浴後仰躺在榻上,與長橫木為伴,睡得半夢半醒,總不踏實。
傍晚時雨落落停停,至她歇下時沒了動靜,可到了後半夜,卻如洪水泄堤般「嘩啦」一下劈向人間,還喚來疾風坐陣,撞開了里室沒拴上的窗。
窗開的瞬間,雨聲噼里啪啦湧入屋子,姜初妤驟然驚醒,還未弄清楚狀況,就脫口而出:「夫君?」
清醒後才知,只是風雨。
她失落地輕嘆,起身關好窗,再也睡不著了。
顧景淮扮作易子恭待在偏殿的那些日子,時常會趁無人時鑽窗來找她,害她還在期待他會從偏殿回來。
可惜當時只道是尋常。
老天真是不公平,為何忘了一切的人不能是她?
不過,他現在這樣躲她,大抵是恢復記憶了。
那日子很快就能回到正軌了,莫心急。
姜初妤對自己說。
而此時,若是她從房中走出,坐在檐下看雨,便能一眼望見——
被驟雨不停拍打著的池塘水紋跳躍,綠植正無助地搖曳,唯有堅實立於後方的花亭巋然不動,而其中站著一渾身濕透的人,朝向臥房的方向一動不動站了許久。
等到驟雨初歇,他便離開了,留下突兀的一灘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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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來後,顧景淮還是不見人,姜初妤忍不住了,稍一打聽,才知他一早雨停後,去了軍營。
他既敢回去,應是不再懼人言,挫敗之後,重振旗鼓了吧。
甚好,甚好。
「好像是孫將軍受了重傷,危在旦夕,世子才趕去的。」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