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會兒天色已晚,屋裡屋外都有些昏暗,屋內因為外敵侵擾的緣故一片凌亂,此時只孤孤單單的點了一支蠟燭照明。
晃動燭影里,身著盔甲滿身血腥味的薛琮一步步靠近,泛著寒光銳意的甲片摩擦聲里,背著光的人神情如何幾不可見。
沈懷梔下巴被抬起,對方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視線的存在感極其強烈。
薛琮不說話,沈懷梔同樣不發一言。
剛才遇險千鈞一髮之際薛琮都沒忘記狠狠咬她一口,足可見薛琮情緒波動之劇烈,沈懷梔已經足夠清楚自己此時決不能輕舉妄動,以免不小心再刺激到對方。
只可惜,她人雖然是這麼想的,奈何身體不太配合,薛琮身上的血腥味實在太重太沖,她只忍了一會兒就耐受不住,不由自主的偏過頭去呼吸新鮮空氣。
心裡明知道這是一個糟糕信號,奈何確實忍不住,偏頭側身換氣的沈懷梔終於聽到薛琮冷冰冰的聲音。
他說,「看著我。」
聽聲音,他似乎比剛才冷靜許多,但當沈懷梔抬頭去看他時,屋內的光線終於照亮了薛琮那雙猩紅泛著血光的雙眼。
沈懷梔看了兩眼就想低頭,卻被薛琮強硬的捏著下巴被迫抬起,「我們真珠看起來似乎並不太想見到我?」
「沒有。」沈懷梔言簡意賅的回道。
「真沒有嗎?」薛琮似笑非笑的道,「難得我們真珠願意給我寫那麼多回信,願意用心哄著我捧著我,看起來多好啊,情深意重似的,其實呢,她只怕夢裡都在擔心我南下來尋她。」
沈懷梔不意外自己的盤算被看穿,只是在剛被薛琮救過之後立即提到這些,難免有那麼一點尷尬,但也只有一點而已,畢竟他們之間什麼情況,彼此心知肚明。
她對薛琮除了妥協就是應付,他自己應當是最清楚不過的,卻還偏要強求,自然不能指望她給出什麼好的回應。
「不過,就算你騙我應付我,我也心甘情願,」薛琮低聲道,「畢竟,我們真珠如今願意花費心思在我身上,已然是了不得的事了。」
「總好過你花心思惦記舊情人。」
這話委實難聽,且觸到了沈懷梔逆鱗,她動作粗魯的推開薛琮的手,直接問道,「我不想聽你說那些有的沒的,我只問你,你突然南下出現在小石村是什麼情況,這裡是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薛琮遺憾的收回手,在沈懷梔身旁坐下,簡單直接的道,「這裡有銀礦。」
短短五個字,沈懷梔已然能窺見其背後涉及的腥風血雨。
她現在終於明白小石村這場禍事的由來了,包括上輩子那場大火在內,如果涉及到銀礦,那無論是異族的突然出現還是當年梧州官場的變動,都情有可原了。
不得不說,她的運氣著實微妙,一選就選了個別人懷裡的聚寶盆。
但即便這裡有銀礦,薛琮本人出現在這裡也頗有些大材小用了,須知上輩子薛琮同樣奉聖人之命去往邊疆,只不過是抵禦北戎,並在那裡呆了三年之久,只不過他出征時已是他們成親之後,且他出發不久,她就被查出身懷有孕,很是過了一段艱難日子。
因著想起舊日一段不太美妙的回憶,沈懷梔歇了追問的心思,她靜靜的坐在那裡,一副不想同任何人說話的模樣,安靜宛如木石。
但薛琮此時卻很有談興,他道,「自你南下之後,我就不曾疏忽過梧州這邊,既關注的多了,自然會發現些不妥。」
「起初本以為不過是些官員貪贓枉法的平常事,誰知其中涉及到異族細作,金鱗衛插手之後,梧州這邊許多舊年爛帳自然被扯了出來,還牽扯到曾經大皇子二皇子與太子的奪嫡之爭,事情越挖越深之後,這後面的驚天禍坑自然是填不上的。」
「也就是我上輩子起初一直鎮守北疆,對南邊這裡的情況不甚熟悉,否則必定不會置你於危險之中。」
這話沈懷梔是信的,故而她此時只問了一句話,「你什麼時候到的梧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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