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禮付了錢,只笑笑。
「我沒想強求。」
只是不想,讓自己留有遺憾。
她看著謝瓊樓被侍應生迎著走了進去。
再往前……溫禮是沒有膽量的。
她不想打擾他,她的勇敢,也就到這裡了。
她從一開始就沒想怎麼樣,暗戀是說不出來的,一個人的念念不忘,對另外一個人興許是打擾。
溫禮從來都沒打算把這份感情告訴他,他那樣眾星捧月的一個人,並不缺她這一份不宣於口的喜歡。
她只是不想讓自己遺憾。
太過思念一個人的時候,甚至想去他所在的城市,哪怕和他一面也見不上,一句話都說不了。只是吹吹他在的城市的風,看看他生活的地方。
哪怕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有一個人也曾為他翻山越嶺,孤勇逐月。
此行無目的,只為解相思。
京市的夜晚璀璨又繁榮,溫禮想,她不會遺憾了。
如果謝瓊樓此行赴美定居,真的再不回來。那最起碼今夜,他離開前的最後時刻,她是知道的,並和他感受著一樣的風。
溫禮在酒吧外面,吹了兩個小時的風。
她摸了摸自己冰涼的胳膊,深深朝酒吧入口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謝瓊樓,再見。
還有……我喜歡你。
……
賀時序名下的酒吧,都是個頂個的人精,一場酒下來,玩得情投意合了,各取所需,卡座上來來往往的人沒斷過。
男人身子倚在真皮沙發里,懶洋洋搭著腿,本頑劣囂張的做派。偏他體態絕佳,一張臉如玉般清朗溫潤,竟生出幾分清淡的周正。
來敬酒的人沒斷過,話題也是繞著謝瓊樓聊的。
聊到他心上,他也賞臉舉杯,他半口的量,對方一飲而盡。
賀時序座上美女環繞,各種風格的都有。
謝瓊樓身份不好招搖,接觸不到的,只以為他和賀時序一樣是個富二代。
賀時序懷裡身材最好的姑娘,抱著他的胳膊問:「賀少,你朋友看起來好高冷啊,怎麼都不要人陪?」
「寶寶。」賀時序摟著懷裡美女,溫柔哄道:「可別去招惹那位。」
「我們謝哥哥啊,最怕麻煩了,尤其是麻煩女人。」
鶯鶯燕燕的,他這種身份,被纏上不好脫身。
而且他對女色寡淡,並不是聊勝於無的態度,能入眼的不多。
機械錶盤上指針轉回又一輪,有侍應生進來說:「謝先生,門口那位小姐離開了。」
謝瓊樓表情沒什麼變化,從煙盒裡敲出支細煙含在嘴裡,旁邊立馬有人送火上去。
吐出口煙霧,謝瓊樓說:「知道了。」
執棋者第一次碰上失控的棋,那姑娘明明膽大得不行,連這趟飛機都敢上,卻只跟到外面站了兩個小時,沒有進來。
是臨了膽怯,還是欲拒還迎的高招,謝瓊樓都不想再去深究了。
只當是看了場唱一半被叫停的戲,再唱下去也失了興致。
「不過……」侍應生張了張嘴,有些糾結該不該說,「那位小姐回去途中好像被這裡醉酒的客人纏上了,是vip客人,我們不知道要不要管,聽謝先生您的意思……」
音樂聲淡了下去,卡座里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那支才燃上的煙被掐到了菸灰缸里,男人沒有說話,只是起身,拽起了架子上的外套。
有知道謝瓊樓家裡情況的,敬過他酒的人好奇問賀時序,「賀少,什麼姑娘啊,能讓謝公子親自出去接人?」
賀時序看向謝瓊樓離開的背影,也勾了下唇,「摘高嶺之花的。」
「好姑娘唄。」
……
謝瓊樓是在迷津酒吧轉角處看見的那姑娘。
小姑娘雙手舉著包,一下一下砸在眼前男人身上,但不敵醉鬼力氣大,那隻銀白色的小包被瞬間拍飛,東西散落一地。
一股寒意從溫禮腳底向上蔓延,透過胸腔直達腦海,冷得她渾身發抖。
「你再過來我就報警了!」
「報……報警?」男人走路搖搖晃晃的,邪笑著沖溫禮走了過來,「看不出來嘛,還是個小辣椒。」
「你不……不知道哥哥是誰吧,報警是沒用的。」
「小美女……跟……跟哥哥回家吧!!」
「伺候好哥哥,我讓你,飛……飛黃騰達!!」
溫禮被嚇得腿軟,但還是緊緊握著拳,她想要是那男人撲上來她就戳他的眼睛。
預想中的難堪畫面並沒有發生。
她手腕覆上一片暖意,緊接著整個人被一隻有力的臂膀拽著手腕拉向身後。
男人不留餘地的一腳,把毫無防備的醉漢猛踹到地上,強大衝擊力和痛感讓他酒也醒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