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橋來不及解釋,匆忙丟了句「謝謝」。
關上門,正要走。
忽然,背後傳來了個熟悉的聲音:「錄橋。」
聞聲,陸橋停下步子,轉頭,看見小金毛金應國一身工作服,站在他的身後,手裡拿著個塑膠袋,正盯著他笑:「去哪兒了?你難道布知道,擅自離崗,是違反工作紀律的嗎?我是現在的負責人,隨時可以向部長報告你的失職。」
陸橋不想理會,轉身要走:「那麻煩你了。」
「錄橋!你等一下。」金應國又在身後叫住。
陸橋有些不耐煩地轉身,問:「怎麼了?」
「但看在你這兩天,傅先生表揚你。暫時放你一馬。」說著,金應國舉起手裡的塑膠袋,硬塞進陸橋的懷裡,眼中輕蔑地望著陸橋,「你的晚餐。」
陸橋兩手下意識地接過,低頭一看,兩根油膩膩的油條分別劈叉,共同圍繞著一隻塑料包裝的豆漿,那塑膠袋的邊角都已經起了花邊,看上去像是那種熱了又熱,壓根兒就賣不出去的速食。
還是冷的。
看一眼就讓人毫無食慾。
陸橋正想問金應國,他從哪塊陳年老磚石頭縫裡扒拉出來這麼個民國時期的遺物。
但對面金應國先一步板起臉,開口就罵:「窩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差勁的人。演戲演戲不行,工作工作不行,想要找你人的時候,你又還不在。要不是窩好心給你留餐,你連飯吃都吃不上!」
一聽。陸橋眉頭連著每一根眉毛都擰成了一個?
他望著金應國得意的臉,直白地問:「金組長是想告訴我,今天我們的地位已經今非昔比了嗎?」
話音落,金應國的臉上顯而易見地一僵。
陸橋抬手扶了下眼鏡,平靜地說:「金組長不用擔心。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聞聲,金應國眼底閃現出一絲慌亂:「我沒……」緊接著,涌到嘴角的話忽然頓住,眼神變得凌厲,譏笑起來,「對啊。我將來還會在SEL做部長,經理,甚至有一天能做上總監,而你,一輩子也就只有在這裡搬箱子搬到死。沒有退路。」
陸橋沒說話,只低眉望進他的眼睛。
金應國眼睛裡的鄙夷快要流淌成一條河。
他走上前,食指從工作服里勾出來一條金色的項鍊,項鍊最底端掛著一顆鑽石,在頂燈下閃閃發亮。
「知道這個多少錢嗎?我想要,成總就給我買了。」
陸橋依舊沉默,鏡片上折射出鑽石的光。
金應國蔑視著笑,利牙像是要咬上陸橋:「別他媽總是這樣一幅瞧不起人的臉。我是鄉下來的,早早就打工,怎麼了?但你起點高,讀書好,那又怎麼樣?現在還不是要像條狗一樣,我想餵你就餵你,不想餵你讓你餓到死?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想繼續搬箱子,想演戲,求求我,我高興了就去向成總說情。就是我簡單一句話的事兒。」
說著,他伸出兩指,彈了下遞給陸橋的袋子:「現在是我在施捨你,懂嗎?」
第27章 識相的話趕緊滾蛋
不久前的VIP等候室里。
「叩叩。」門被指節叩了兩下。
「進。」
緊接著,訂餐的小後勤從門後面探出個頭來,幾乎是兩手捧著便當,走上來:「傅先生,您訂的餐。」
傅義躺臥在沙發上,用下巴指了下茶几:「放那兒吧。」說著,手臂從沙發探出來,摸起手機,按下開機鍵,屏幕上還是一如既往的紅色電池,帶閃。
傅義厭煩地扯掉插頭,問小後勤:「你那兒還有充電器麼?」
小後勤把便當擱在茶几上,抬頭:「有的。」
「幫我送過來一條。」
「好。傅先生您稍等。我去找找。」利索說著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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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vip,但整個房間除了一條沙發和茶几,空蕩蕩的屋子裡,也就只剩下對面白牆上一塊懸掛的表。要不是房間外頭掛了個vip的金牌子,還真以為這是哪個大師禪定用的自閉小屋。
於是傅義就仰臥在沙發里,和牆上那分針大眼對小眼了二十多圈。現在是下午六點四十七分,離活動開始也就只有十三分鐘的空擋。
最後實在忍不住,起身自己找,剛走到門口,忽然,聽見等候室外面傳來個說話的聲音。他頓住腳步,仔細一聽,說話的是兩個人。兩個他都熟悉。一個是金應國。另一個是那個找不到人的小助理。
傅義心裡一頓。陸橋回來了?
轉念想:本來時間就來不及,那正好。十三分鐘夠陸橋在路上填了肚子然後再隨他趕往活動會場。
「啪」一下,茶几上的便當被傅義匆忙捏在手裡,轉身就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