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蕈神色複雜地低聲說:「意濃,你沒有必要辭職。」
「徐總,」秦意濃抱緊懷裡的書垂眼說,「我還有事,周末愉快,再見。」
「秦意濃,你和沈律師學過打拳,以你的自保能力,」向曉滿不滿地在她身後開口,「你昨天是主動跟晉先生走的不是嗎?你現在為什麼要怪徐總!」
聽到晉先生,徐蕈伸手擋住向曉滿,語氣緊張低沉:「向曉滿!」
向曉滿氣不過,她提到「晉先生」三個字的時候也覺得緊張懼怕,但仍繼續喊道:「晉先生是什麼人,她以為她陪晉先生睡了一晚,她就攀上高枝了嗎?她以為晉先生真能看上她嗎?晉家叔侄不過都把她當作夏卿的替身!長了一張像人家夏卿的臉到處招搖,要不是夏卿前幾年失蹤,她以為這幾年能得到那麼多關注嗎?!」
徐蕈:「夠了!向曉滿!」
春寒料峭,秦意濃的背影與寒意融為一體。
向曉滿知道的道理,她能不知道?
懶得計較解釋而已,也沒必要計較解釋。
秦意濃坐公交車最後一排晃了五十分鐘,警覺地注意到徐蕈的車一直跟著她。
秦意濃冷淡地看著那輛車,看在那人的面子來道歉,又明罵她爬上那人的床,好壞都被他們做了說了。
秦意濃提前一站下了車,下車後走進景國際小區北門,穿過小區從小區南門走出去,順利把跟著她的徐蕈和向曉滿甩在龍景國際,最終走進北岸花園C區。
她做家教要給其上課的學生是方澤曜。
從初三一直教到高三,已經三年半。
方澤曜家的地熱依然冰涼。
秦意濃穿著自帶的棉拖鞋,縮了縮腳趾,左手捂著黑色高領,右手筆畫圈說:「電磁場結合的大題,你這裡是故意錯的,還是真做錯了?」
方澤曜沒回答,將取暖小太陽轉向秦意濃。
秦意濃沒抬眼,一腳把桌下小太陽踢回去:「開學考你控分了吧?」
「沒有。」
秦意濃拿出她整理的一本題,圈了三道題給方澤曜:「二十分鐘做完。」
方澤曜瞥了眼秦意濃破皮的嘴角,欲言又止,繃著臉說:「做不完。」
秦意濃:「做不完就出去做五十個伏地挺身。」
方澤曜做題時,秦意濃翻看方澤曜的錯題集,頻繁皺眉。
二十分鐘後,方澤曜出去做伏地挺身,回來時不累不喘,繃著臉坐下繼續聽課,偶爾將目光投在秦意濃嘴角時,心煩意亂地將筆按得咔噠咔噠響。
四小時家教課結束,秦意濃凍得腳和手都木了,木著臉蹲在門口換鞋。
「秦意濃,」方澤曜雙手插兜倚牆垂眼看她,「我和我媽平時不在家,所以沒交取暖費。如果你在這三年多凍出病了,我負責。」
秦意濃換鞋的動作慢了兩秒,直起腰說:「方澤曜,你應該叫我秦老師。」
方澤曜撇開臉:「不想叫。」
秦意濃拿起拖鞋裝袋裡又裝包里,不再和他多費口舌,戴好帽子說:「認真做我給你留的題,下周我檢查。」
方澤曜望著她衣服勾勒出的漂亮的後腰線條,血液發熱,喉結滾動,移開視線說:「慢走不送。」
秦意濃推門出去:「不用你送。」
門關上,方澤曜倚著牆用力喘息了好半晌。
她是他見過的最漂亮最美的女人,她就像一朵開得最嬌艷的牡丹花,但她偏偏冷著臉,只讓他叫她老師。
方澤曜轉身恨恨地砸牆。
走出單元門,秦意濃輕吁了口氣,拿出手機要打給孟見鯨問她到沒到家,看到手機被摔碎,無奈地皺了下眉。
昨晚蔣少手下那些人下手太重,摔得太狠,她得先去修手機,收了手機走向小區北門。
臨走近北門時,秦意濃腳步漸漸慢下來。
她注意到迎面進來的人在不斷向路邊看,好似那邊有非同尋常的人或事。
秦意濃謹慎心起。
她對那人是不告而別,是那人叫人來找她算帳的嗎?
恍惚覺得那人好似出現在了她眼前,觸感從她肩胛骨逐漸向下輕撫到她腰際,動作逐漸強硬,令她反抗不得。
沒有人不怕那個人,連她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見了他,都覺得後頸發麻。
秦意濃轉身快步向反方向南門走去。
不管北門外是不是他,都先走另一個門。
走到南門,秦意濃後頸汗毛猛地全部豎起,心裡發緊,牙齒打顫。
南門的停車閘外也停著一輛車。
秦意濃迅速側身翻包找口罩,手抖得拆包裝拆了兩次才打開,低頭戴上。
剛戴好口罩抬頭,男人已經站到她面前。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