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也妮回答說,只是在確認我的「幸運」。
教會的火災被遮掩得太完美,太巧合了。
她忍不住去想,如果「領路人」沒有徹底死亡,如果他還安排了後手……
想要繼續蟄伏的他,就具備了和歐也妮的共同利益。
掩蓋痕跡的倒塌建築,擾亂視聽的集體癔症和謠言,時機巧合的替罪羊達克。
後兩者涉及到的人和事太多太廣,又都有根源可追溯。只有第一件幸運巧合的現場,唯一的涉案人員是。
這些確實可能是她時來運轉的好運道,但她得再確認一次的身份才能安心。
這就是歐也妮今天一直停留在病房內等待的原因,也是她整晚上都在找機會去做的事情。
但她沒想到也有話要找她說,而最後她竟然是用這種方式來達成目的。
這可真是一種微妙而奇怪的雙向奔赴。
歐也妮不由感慨。
別離與回歸之神看得見緣分的絲線。
與在反覆的醒睡中塵緣不深的雙胞胎姐弟不同,范默寧主教的精神體被消滅後,維繫牽連在他那具軀殼上的緣分絲線,雖然枯灰黯淡,但遲遲沒有完全消失。
那是小康郡內居民對他的牽掛和紀念,或許要等到主教的葬禮後才會徹底斷開。
歐也妮仍能從中窺見范默寧主教遺留在人世間的聯繫。那些失去了生機的單向緣分,仍牽連著歐也妮,也牽連著。
或許因為是遺體的第一發現人,又擔負有調查事件的責任,在范默寧主教死後,纏繞上的聯繫變多了。
好在,今晚的談話中,隨著教士暗示承諾會與女孩共同壓下火災中可能存在的內情,那種枯朽的聯繫又漸漸變得稀薄。
然而,教士的坦白和質詢,強行拉近了一度生疏的教士和女孩的關係。
歐也妮看得見,她和的緣分被加強了。
——如果歐也妮想要切斷的話,她隨時可以揮開。
但不是在能夠看見法力流動軌跡的眼前。
看著安靜沉思的歐也妮,壓住了自己的疑惑和擔憂。
女孩最後一次將臉轉向他,語氣中冷意退去,恢復了如常的態度,「抱歉,太晚了,我有點累了。」
兩個人都早過了該休息的時間點。
「……你休息吧。」說。
歐也妮仍按著那本書,「范默寧主教遺落的這本典籍,能留給我嗎?」
對自己和范默寧主教的關係猜測一定已經變得很奇怪了。
強行扣留他人在生前重視的遺物,而非送歸教會或一同下葬,這個要求依舊很無理。
編造故事或遺言,對歐也妮來說不是件難事。
可歐也妮遂了教士的願望,繼續用無理的要求來試探的底線。
說,「你留下吧。」
他告訴歐也妮一個會讓她更安心的消息,「我還沒有告訴他人,我從火災中拿出了這本書。」
歐也妮想得到,巡遊教士本該在向小康郡教會的薩寧副主教報告范默寧主教的死訊時,就交出這件遺物的。
他藏下這本書,大概是為了等歐也妮醒來後,對照證物親自質詢關於火災現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