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瞅著那背影發愣,思考了一下以她的速度一路飛奔,追上許鐫的車的可能性接近於零。
更何況就算追上許鐫也沒什麼用,許鐫剛才那話她又不是沒聽懂。
好端端地被掛到校園網上被罵一晚上渣男,無論誰都不會高興的。
可現在的問題是,即使劉老頭出手,許鐫依舊不太願意接收她進組。
作圖好,可以幫忙畫草圖,只不過是劉老頭為她遮羞的說辭,航院的學生里,有哪個作圖不好呢?
歸根結底,哪個小組都不願收一個績點墊底的學生進來。
從這邊到宿舍車程半個多小時,她坐在車上絞盡腦汁,也想不到一個可以說服許鐫接收她入組的理由。
她正考慮著再找許鐫死磨硬泡求他收下她的可行性有多大的時候,她聽到手機同時響了一聲。
給她發消息的是她高中三年的死黨,也在華大上學,文學院的,平時和她聊天開玩笑百無禁忌,發過來的一段小視頻,跟過來的還有一個豬豬俠欠揍的表情包。
陶桃:【「大戰拖延症」講座,太適合你了,過來參加吧。】
明瑤百無聊賴地點開了視頻,十幾秒的畫面,忽然閃過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敢情他剛才說有事要走,不是敷衍劉老頭的。
明瑤連忙戳著屏幕打字問她。
日月:【許鐫在你們學院嗎?】
那邊一直沒回復,可能是在聽講座。明瑤等不及了,打了個電話過去,電話剛接通,她還沒說話,陶桃的聲音迫不及待地從那邊傳出來。
「我讓你看講座,你怎麼看上帥哥了?!」
明瑤無奈:「我找他有正事。」
那邊似乎半信半疑:「在」。
陶桃發了個連結過來,「這次講座是自律社舉辦的,他好像就是這個社的社長吧。」
可能講座上是在互動,聲音有些嘈雜。
她剛點開連結,還沒仔細看講座的介紹,就聽到一個帶著點東北口音的主持,穿透力很強,不像是辦講座,更像是傳銷。
「同學們,有我們社長在,不管你
多嚴重的拖延症,都保管讓你脫胎換骨,重新做人!」
陶桃聽到這句,「嘖」了一聲:「那他們是沒遇見你。」
明瑤忽略掉心裡那股不舒服,咳嗽一聲:「背著別人說這話不合適吧。」
「我這不當著你面說的嘛。」
「……」
「這邊太吵了,我掛了啊,不和你說了。」
她的手指懸空在屏幕上,看到自律社上的介紹,眼神停留在「招募拖延症志願者」上,文章的署名上,許鐫兩個字赫然在目。
明瑤一下子坐直了。
校園巴士到站,車上的乘客陸陸續續地下車。
司機以為她在發呆:「下車了。」
明瑤乾笑一聲:「我坐回去。」
-
她到了會場之後,講座已經結束了,會場稀稀拉拉地剩下幾個工作人員,她戴著口罩過去,只說是對講座很感興趣,想當面問社長一些問題。
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生給她指了路:「好像是帶著他的貓去貓咖洗澡了。」
明瑤緊趕慢趕到了貓咖,還是撲了個空,一個頭髮染得像火龍果的男人坐在前台打遊戲,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有事?」
「我找許鐫。」
「走了。」
「請問你有他的聯繫方式嗎?可不可以——」
「不可以哦,妹妹。」火龍果看了明瑤一眼,「來這裡問他的小姑娘我都要微信的話,那我得給出百八十次了。」
「我有事找他。」明瑤說,「我們是一個實踐小組的。」
「一個小組的會連他微信都沒有?」
火龍果嘖了一聲:「你還不如和我說,你是他女朋友。」
手機響了一下,她解鎖看了一眼,是學委在群里@大家趕緊提交小組成員名單。
明瑤心裡忽然閃過一絲急躁。
「我是。」
火龍果一愣。
「我們吵架了,我一氣之下把他微信刪掉了。」明瑤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所以你能把他的微信給我嗎?」
火龍果看她兩秒,指了指她的身後。
「你自己問他吧。」
明瑤一愣,而後,慢半拍地回頭。
來貓咖的許鐫依舊穿著上午的黑色衛衣,鎖骨處的一顆銀色鉚釘繞過脖頸,發著細閃的光,透出一股莫名的凌厲意味,又被他鼻樑上架的那副眼鏡恰當的中和。
他垂眸看向明瑤,眼神透過薄薄的鏡片,投在她身上,看得她心裡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