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脾氣起來了,「我搬兩趟!」
「這麼和送你回家的人說話?」
她忽然感覺自己是有點過河拆橋的意思,「那你……」
他倒是一點不記仇,立刻幫她把那一大堆拎起來。
老小區,沒電梯。
她拿點東西上去都氣喘吁吁,而他拎著十來個袋子上樓,如履平地。
那人腿該死的長。
長步邁越,一步趕上她兩步,一口氣上五樓,比她沒拎東西的還快。
到了直接幫她放到地毯上。
明瑤沒帶鑰匙,按了按門鈴,才發現身旁這人還沒走。
裡面已經響起腳步聲了「你走吧。」
那人站著沒動。
明瑤急了:「我媽來了,快跑。」
他低頭看她,長睫低垂,流露出不理解的目光。
「我跑什麼?」
她懶得和他打嘴仗了,連忙拽他胳膊。
剎那間,門開了。
而且站在門口不止一人。
掃到門外拉拉扯扯的男女生,紀疏韻不解地眨眨眼睛。
明麗原本帶著怒火的臉一變,變成了茫然。
「瑤瑤,這是?」
她連忙甩開這人的胳膊,「同學。」
這人則不動聲色地整了整被她揪亂的大衣衣擺,眼神直接掠過紀疏韻,
「朋友。」
幾乎是同時回答。
看不見的地方,明瑤踢了許鐫一腳。
他依舊面帶微笑,沉靜巋然,保持著一個非常講禮貌的好學生形象。
明麗怔愣一下,認出了許鐫。
畢竟她見過的學生多了,但這種學生確實不多,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還是給她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是瑤瑤的組長?」
讓一個晚輩拎著這麼多東西堵在門口總歸不合適。
她把門推開一大半,自然而然地把他讓了進去。
在明瑤的學習方面,涉及的任何事,明麗的態度總保持一種莊嚴的神聖感。
他笑了笑,「是組長,但我們也是朋友。」
明麗知道自己的稱呼太官方了,笑了笑,「對,好朋友嘛,學習上互相進
步,生活上互相幫助。」
正在換拖鞋的明瑤手抖了一下。
她總覺明麗的話有點意有所指,「生活上他不需要我幫助——」
明麗皺眉,「人家學習上帶你進步,你生活上幫助幫助他怎麼了?」
許鐫按明瑤的吩咐,把東西放在了玄關。「您言重了。」
明瑤嘴角微抽,他吃錯藥了吧。
紀疏韻的表情也有些無語。
明麗這才想起身邊還有一個,「你看人家疏韻多不容易,大晚上了還過來給你求情——」
雖然這麼說著,明麗眼神就沒離開許鐫。
誰讓她一把年紀了,但依舊也有個致命缺點。
她也是顏控。
這也是她那麼熱絡地撮合紀疏韻和明瑤在一起的原因。
然而來了這個,在一起戳著,紀疏韻忽然就有點不夠看了。
明麗在心裡比較了一下,繼續轉頭問許鐫,「你家也在蘇市?」
「我外公家在蘇市,我來這裡過年。」他回答的很得體,「正好她和我們問,有沒有人能送她一趟,說回家打不到車。」
他答得很妥帖,「您不會怪我沒打招呼吧。」
明麗「哦」了一聲,不管他這話是不是真假摻半,笑容真摯了幾分。
他把東西都放好,明麗象徵性地客套了一下,「雨挺大的,進來歇會兒吧,等雨停了再走。」
明瑤一邊狂給他使眼色,他跟瞎子一樣。
「媽。」明瑤無奈了,「人家開車來的,在樓下停著呢。」
所以你快讓他走吧。
明麗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窗外的庫里南,笑了笑:「你看看,他們都把駕照考了吧。」
「進來喝點水吧。」
明瑤站在他對面,朝他瘋狂眨眼。
「好。」瞎子偽裝得十分乖巧,「麻煩阿姨了。」
明麗去倒水的間隙,明瑤一把拽住他的袖子,用明麗聽不到的最大分貝問他,「你為什麼不走?」
那人端坐在沙發上,脫了大衣外套,裡面一件平駁領襯衫配西褲,領帶夾都發著細碎的光,兼顧少年與男人間的清峻,和平常那副懶散大爺的樣子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他沒搭那茬,瞥了一眼跟著明麗去倒水的紀疏韻,輕嗤一聲,「你相親對象?」
明瑤急了,「關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