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得送禮!
送禮可是門大學問,你得分清遠近.親疏,更得分清今年這人的官運是升了還是降了,先不說送多送少的他本人如何,還得分析這份禮單若被外人知道了能不能滿意。
所以一到過年,這些當官的兩口子就是個愁啊,而對於虞夫人來說,今年更是格外的難。
掐著厚厚的禮單,她徑直來到虞長文的書房,話說這位虞大人已經忙的半個月沒進後院了,托女兒節亂黨的福,半月來他簡直脫了一層皮。
見是自家夫人來了,虞長文終於放下手中的毛筆,揉了揉眉間,輕舒口氣:「之堂的身子怎麼樣了?」
聽到這話,虞夫人再也撐不住臉上的笑容,紅著眼道:「還是那樣,不見好轉。」
虞之堂本就體弱,一場秋闈更是讓他重上加重,好在後來事態反轉,母親又說要與方家提親,靠著這點喜氣撐著那點精氣神,他才快速見好,就為了女兒節當天能去相親,誰知又點背的碰到了亂黨,又驚又嚇之下回來就病了,多日不見好轉。
虞長文不是不著急兒子,可現在的他是真的顧不上來,想到今年這堆糟心事,他再次無奈一嘆,對著妻子道:「最近陛下正是心煩,等過些日子我再想辦法請個太醫來看看。」
知道丈夫也是無可奈何,虞夫人點點頭,將手中的禮單放在丈夫的面前:「知道老爺忙,我本不想煩您,可今年這年禮我實在是不知該怎麼送了。」
往年對幾位王爺都是一碗水端平,隨大流就好。可今年與三王爺卻多了一層關係,更何況年後虞嫣就要進入三王爺府中,這麼一來,王妃用不用送?側妃用不用送?王爺的兒子女兒用不用送?送多少?怎麼送?把個從未處理過這種事的虞夫人想的頭都大了。
別說她頭大,虞長文看了也頭大,問題他是一家之主,妻子找來了,他總不能撂挑子不管。
想了又想,他道:「這事先放下,我讓人去打聽打聽三王爺府上那三家是怎麼送的,回頭再合計。」這話說完他自己也免不了一陣膈應。
想到三王爺府上那一位王妃,一位側妃,三位妾室,當爹的頓感女兒前途無望。
放下這事,虞夫人又提起了另一樁:「老爺,我上次去法華寺進香,曾與方夫人相遇,我見那方家嫡女容貌端莊,性子溫和大方,與咱們堂兒很是般配,說來有緣,女兒節那天堂兒與方家嫡子相約茶樓喝茶,正與同去的方小姐碰上,看堂兒那意思,他對那方小姐也是有意,您看,這門婚事可否相當?」
「相當自是相當,」虞長文點著頭道,「我虞家嫡子自是配得上他方家嫡女,只是方旭的未婚妻剛剛遇害……還是等母親壽宴之時再說吧。」
聽到丈夫的話,虞夫人一顆心落了地兒,出了二月就是婆婆壽宴,到時候再提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