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澍里沒有啃聲,而是兀自扭頭,抓著他的手大廳帶。
「祁、祁澍里,你要帶我去哪?」被他牽走,方予松步調慌亂,在路過財財的小屋子時,害怕聽覺敏銳的小毛孩聽見,就把鞋子脫了光腳跟隨。
無言中,他將方予松牽到自己臥室門口,放開青年的手,打開門把手走了進去。
「祁……」不放心的青年還想追進來確認他究竟是處於清醒狀態還是夢遊狀態。
洞察秋毫的祁澍里根本不給任何機會,看到他抬腳的剎那,果斷把門安上,將對方即將脫口的問詢堵在門外。
「哼。」不管他今晚如何翻來覆去心慌意亂,祁澍里扣好自己凌亂散開的睡衣,上床睡覺。
入夢不久後,透過娃娃圓滑的眼珠視野開闊,靠在床頭,前方便是坐在畫作前瘋狂搓臉糾結的人。
「完蛋了完蛋了,祁澍里到底睡著還是醒著?」
「如果是夢遊,為什麼會突然抓我手,如果醒著為什麼不當場醒來質問我,啊啊啊啊!」
「都怪你不爭氣!」越說越氣,方予松握拳敲自己的腦袋瓜,氣憤,「明明畫蕾絲蒙眼就可以了,非得饞人家身子,非要摸腹肌嗚嗚嗚。」
聽見前頭鬱悶懊惱的自責,祁澍里忍不住嗤笑
【呵,現在知道後悔了?】
【剛才不是玩得很開心嗎?】
聽不見他的話卻像有心靈感應,下一秒,方予松哭喪著臉朝床頭撲來,棉花娃娃的肚子被雙手虎口箍緊。
「亓柒sama!嗚嗚嗚嗚你告訴我,你剛才是醒著還是夢遊?好不好?」
娃娃在他掌心間搖晃,祁澍里眩暈發作,說了句真實的氣話:
【別晃了,我醒著】
【我不僅醒著,還全程都在看你怎麼造作,並且淡定地把我當做你找靈感的素材】
想起剛才青年只對自己的身體有害羞反應,繪畫全程卻心如止水,祁澍里胸口瘀堵,藉機詰問:
【方予松,我這麼大個敞開睡衣的男人在你面前,你就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能不能有點別的出息?】
推問得不到回應,得到的只有對方從無間斷的搖晃帶來的頭暈眼花,以及病急亂投醫的哭嚎。
……
翌日起床,祁澍里剛邁出左腳,一陣疾風呼嘯而來,方予松地鼠般鑽出頭來,打招呼的速度比財財還要迅猛。
「祁澍里,早上好!」
「喵嗚~」
自然知道他的殷勤從何而來,祁澍里翹唇,寓意深長的目光來來回迴繞著對方打轉,最後落到方予松上下滑動的喉結。
「嗯。」簡單回給方予松,祁澍里越過他,和毛孩子熱情打招呼:「財財早上好。」
「那、那個……」被他剛才似是而非的眼神盯了許久,方予松毛骨悚然,跨步追到浴室門口,「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沒睡好啊?黑眼圈好像有點重。」
他模稜兩可:「有點吧。」
方予松頓時慌神,扒在門框背後問:「為、為什麼?」
「誒,」沖洗掉口腔里的泡沫,他沉重地嘆了口氣,愁眉苦臉地對他說,「昨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麼,睡著的時候明明好好的,結果到半夜就突然——」
「突然怎麼了!」門框探頭的那人,眼睛倏地瞪大,急不可耐奪過他的話。
「突然就像這樣,」說著,祁澍里將睡衣紐扣一顆顆解下,垂墜敞開於腹部兩側,朝眼睛發直的人走去,俯首貼耳道,「扣子長手一樣自己崩開,弄得昨天晚上又冷又熱的。」
「嗚——」灼熱的呼吸打在耳畔,方予松咽嗚一聲,在心裡瘋狂道歉,伸手攏住他的睡衣,支支吾吾,「那快、快扣好,免得再、再著涼。」
心裡有愧,方予松繃緊手臂幫他把紐扣扣好,祁澍里撐在門邊,俯瞰對方末梢跟頂端剩出來的紐扣與空隙,好整以暇提醒。
「予松,扣錯格了,解開重來。」
第47章
「……好、好吧。」顫抖的手再一次把紐扣解開, 動作熟稔,方予松簡直不敢用熟蟹般的臉正眼看他。
「予松,」在他還剩最後一顆紐扣時, 壞心眼的人喊住他,佯裝驚奇,「你怎麼臉這麼紅?難不成, 我昨晚是夢遊了?對你幹壞事了嗎?」
有意強調『幹壞事』三個字。
不出所料,對方一聽,臉上連干硬的笑容都收了回去,神色肉眼可見變得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