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很冷,有一兩片粘在睫毛上,像是欲落的晶瑩淚珠。
柏庭眨眼,故作生氣道,「好啊,既然這樣,前輩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對面的人抱著胳膊挑眉,根本不信他能幹什麼。
只見柏庭慢條斯理地摘下手套,一邊動作一邊抬眸,唇角勾起,「前輩,現在跑還來得及。」
[斯哈,舟舟摘手套的動作好sexy!]
[這位更是大爹!]
[豹豹貓貓你們一定要打得難捨難分,不分你我,水乳交融,乳……乳清蛋白啊……]
警鈴大作,裘易寒轉身就跑。
柏庭將兩隻手在雪上摸了兩把,追上人,「前輩,還想往哪兒跑?」
「嘶——」
一雙冰涼的手貼上脖子,裘易寒被人凍了個激靈。
修長玉石一般的手漸漸染上另一個人的體溫,柏庭眼神暗了暗,「前輩……」
裘易寒似有所感地抬眸,對上他的視線,被人燙了一下。
「砰——」
一顆雪球從裘易寒身後砸過來,柏庭眼疾手快伸手護住人的後腦,雪球砸在了他的手背。
順著雪球來的方向,柏庭對上了江天挑釁的表情。
裘易寒被人護著,腦袋磕在人的肩膀,大概知道自己是被雪球襲擊了,拉下人的手,轉過頭剛好看見江天被章楓一個雪球砸在身上。
三個人的混戰。
「沒什麼……」裘易寒剛要說都是小孩子鬧著玩,別那麼計較,但卻看到對方手背上一道細微的劃痕。
不是很嚴重,但在對方白皙般的手背上,格外明顯。
裘易寒捏著人的手,眉頭皺得死緊。
轉頭看向打雪仗的人,別人或許沒有什麼歪心思,但就江天對柏庭私下的態度,他不確定這是意外還是有意為之。
「嘖。」
他將自己的羽絨服脫下來,往柏庭手上一放,「拿好。」
沒了羽絨服的束縛,身上輕便很多,裘易寒迅速加入戰場,沒有刻意針對誰的跡象,但總能在關鍵時刻給予江天致命一擊。
[能不能來人管管啊?他以為他是誰啊?這麼欺負我們天天嗎?]
[幹嘛啊?明顯就是針對啊,能不能把他踢出節目啊!]
[就是很普通打雪仗,這有啥啊?打雪仗的時候不都是個人戰嗎?玩不起就別玩兒啊。]
[不能急眼不是打雪仗的傳統嗎?]
「誒誒誒!」章楓見江天的表情不對,一把拉住人的胳膊,對著其他兩人比了個暫停的手勢,「斯到普!休戰休戰!」
「別衝動,大家不都是鬧著玩兒的嗎?」
「鬧著玩兒?」江天冷笑,「前輩鬧著玩兒是不是太有針對性了?」
章楓撓頭,他滾了一身的雪,頭髮都凍住了,「大家不都是一樣的嗎?」
實在摸不著頭腦,怎麼看都是他最慘吧?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裘易寒攤手。
「你……」江天語塞,有氣發不出,憋得臉都紅了。
裘易寒扔掉手裡的雪球,十分大度地說道,「那就不玩兒了吧,也該休息會兒了。」
就好像是包容某些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江天一口氣哽在喉嚨里,上不去下不來。
節目組提供了帳篷,他們不需要多動手。
裘易寒拉著人回了帳篷,在背包里找到藥膏,托著快要癒合的手,細細塗抹起來,他拍了拍人的手,「好了。」
抬眸卻見人直勾勾盯著他看,「怎麼了?」
柏庭伸手把人攏進懷裡,靠著人的肩頭,小聲道,「前輩,我好想親你啊。」
「別胡說。」裘易寒耳朵一燙,反思之前的一系列行為,很幼稚,高海拔缺氧狀態,好像會讓人變呆。
柏庭的心早已柔軟的一塌糊塗,他曾經熟悉的球球似乎回來了。
拉著人的手,柏庭底下頭去,在人手心裡落下一個吻,抬頭看向人的目光里,侵略性十足,仿佛那不是人的手,而是別的什麼部位。
男人嗓音低沉沙啞,含著不可言說的欲色,「前輩,你什麼時候願意吻我?」
被人捏著的手指輕輕發顫。
「前輩,你不吻我,那我可以吻你嗎?」
或許氧氣太稀薄真的會影響一個人的大腦,裘易寒覺得自己好像受到了蠱惑,身體動彈不了,只能呆呆地看著那人湊近。
一尺,一寸。
眼前的視線是對方放大的鼻樑,上面有一顆小痣,有些性感。
「易寒哥!」帳篷被人撩開,透進刺眼的光,章楓大大咧咧道,「你們偷摸幹啥呢?也帶我一個唄?」
「咳咳咳……」
太突然,裘易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