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馬配好鞍,好套配猛男。
第28章 掛南枝
端午這天天氣不錯, 天空碧藍如洗,沒有一片雲。
太陽沒有了遮擋,氣焰比往日更加囂張。
昨晚許南枝實在太累了, 洗了澡直接就睡了,臥室的帘子忘記拉上,所以今兒個一大早就被這耀眼的光照得迷迷糊糊的。
她本想翻個身繼續睡,但意識漸漸清醒, 加上這個小區地處馬路邊,雖然沒有什麼鳴笛聲, 但轟鳴聲不斷,吵得她腦袋嗡嗡的。
壓了壓心裡那點不悅的情緒,一把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許南枝手撐著床沿,緩了緩,然後揉了揉眼睛, 隨手把頭髮扎在後頭。
她拿起床頭櫃的手機,看了眼時間, 發現才八點多, 要是平時她就繼續睡了,但今天她破天荒地看完時間後沒有睡回籠覺,而是直接穿起拖鞋去了衛生間梳洗。
梳洗完後, 她打開衣櫃,挑了白衣黑褲穿上,接著拆開一個快遞, 裡面是她買的稻穗。
許南枝將稻穗用一根白繩子綁在一起, 放進了帆布包里。
收拾完,她就下了樓。
到了小區門口, 許南枝攔了一輛計程車。
她關上車門,說:「師傅,去南山墓園。」
「好嘞。」
今天的天氣是真的好,早晨的風帶著些暖意,吹在臉上像一層薄毯。
南山墓園是雁城一處比較好的風水寶地,聽說當初蓋的時候,開發商還請了一位比較有名的風水師看過。
許南枝的爺爺去世後就葬在這裡。
按理說,她的爺爺是農村人,一般在老家是有墓地的,但就在他去世的前幾年,為了造水壩,政府給了些錢,讓他們把墓地移了。
那年許興正做生意掙了錢,為了方便,他乾脆把墓地都遷到了南山這邊。
南山在郊區,師傅差不多開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到。
付完錢,許南枝下車,背著包進了墓園。
走了差不多十分鐘,她在一座寫著許朝樹的墓碑前停下。
墓碑上還有張照片,照片中的人臉上溝壑縱橫,看著老態,但嘴角的笑顯得他很樸實慈愛。
許南枝在墓前站了一會兒,隨後鞠了個躬後緩緩蹲下,用手拂了拂照片上的灰塵。
看著照片上的人,許南枝眼底發熱,但還是扯出個笑。
許朝樹是當時村里難得有點文化的農民,還寫的一手漂亮字,當地寺廟的牌匾有不少是他親自題的字。
許南枝從小學開始就跟他還有奶奶,他們的村子,重男輕女風氣很嚴重,經常有人和他說讓他勸勸兒媳婦兒再生個男孩。
這話偶爾聽聽還好,但聽得多了,老人家心裡頭煩。
倒不是因為聽進去了煩,而是怕許南枝聽進去了煩。
有一天,許朝樹正吃著飯,隔壁的一老太太又開始跟他嘀咕這件事兒,他氣得一把摔了筷子,拿起笤帚就把人掃了出去。
那威風勁兒,別人聽說了就再也不敢杵在他跟前兒說這事兒。
他當了一輩子農民,最喜歡的就是稻穀的味道。
許南枝從包里拿出綁好的稻穗,放在墓前,又靜靜地陪了他一會兒才離開。
剛到家,許南枝的電話就響了,是林雯打的。
自從上次兩人不歡而散後,林雯沒有聯繫過她,今天打這一通電話,大概是問她要不要回去過端午。
許南枝把包放在一邊,接起電話放至耳邊,淡淡地「餵」了一聲,聽不出什麼情緒。
林雯見電話通了,半晌不出聲,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南枝啊,今天端午你晚上回來吃飯嗎?」
話裡帶著商量的討好,見許南枝沒出聲她又道:「而且今天不是也恰巧是爺爺的祭日嗎?你回來,順道給爺爺上柱香。」
聽到這,許南枝才鬆口,說:「好,我知道了,我晚上差不多六點就回去。」
林雯見許南枝答應了,欣喜湧上心頭,過了好久才連說了好幾個「好」。
「嗯,」許南枝不咸不淡道,「那我就先掛了。」
「等一下。」聽許南枝要掛,林雯著急出聲。
許南枝聽見,把剛剛放下的手機又放至耳邊,問:「怎麼了?」
「你奶奶今天還請了……」林雯說到一半,頓了頓,接著道,「請了你張伯伯過來。」
許南枝:「……」
「是這樣的,」林雯能察覺出許南枝的不悅,忙道,「他今天出院,然後你奶奶就讓他來家裡過個端午再回去。」
許南枝聽到這個名字,沒說話,抿了抿唇。
「你要是不想見他,」林雯說,「你就早點回來給爺爺上柱香就走也行,要不然你奶奶又要說你了。」
「她不喜歡我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許南枝下意識帶著情緒脫口而出。
察覺自己情緒上來,許南枝默了默,平復了一下,說:「我今天已經去墓園看過爺爺了,今年端午就不回去了,省得大家都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