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他鬆開衣晚寧,單膝跪下,這個動作突然而意外,她不由地往後退一步,撞到膝蓋後窩,跌坐迴圈椅。
只見他從西裝內袋裡拿出一個絲絨盒,打開,露出裡面璀璨的紅寶石戒指,依舊冷著那張臉,說道:quot嫁給我。quot
求婚來得如此突然,令衣晚寧一時無法言語,沒有喜悅,只有謹慎和困惑。
好半晌,她皺眉,「我想,我們應該沒有感情基礎深厚到可以結婚的程度吧。」
然而,連鼎文回報她的是——quot晚寧,我可以讓你父親因學術醜聞被大學開除、讓你母親因制假被業界唾棄,同時也可以讓你的哥哥、你的親人們都受到最大程度的傷害……這樣,你還要拒絕我嗎?quot決絕的話語向她宣告著,他有能力摧毀她所珍視的一切。
quot你……你在威脅誰呢!quot衣晚寧憤怒了。
她不敢相信,連鼎文竟然會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來達到目的。
「所以,答應我吧。」這件事他勢在必得。
此時,衣晚寧心中五味雜陳,非常感謝一年前糊塗的自己和糊塗的黃庭軒。否則,她根本不知如何應對。
她乾咳兩聲,小心翼翼地告知:「那個,不是我不想答應你。我和黃庭軒的婚姻還受到法律保護,我如果答應你,算重婚,犯法的哦。」
連鼎文不解地看著她。
而衣晚寧則手疾眼快地合上絲絨盒子,拿起來塞進他的西裝口袋裡。
「抱歉啊。我和黃庭軒,沒有領離婚證。」
第56章 AI定式(中)
叩叩叩
敲門聲再度響起。
此刻,連鼎文再度困住想要逃離的衣晚寧。可是外來聲音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他的眼神中閃過濃重不悅,語氣重上幾分,quot不是說了不用!quot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現出不耐煩的情緒。
花窗門被猛然推開,室外的熱風如同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捲入了室內。
他站直身體,盯著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
「黃庭軒,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黃庭軒沒有回答,而是大步走上前,一把撕開了連鼎文和衣晚寧之間的距離。視線下移,注意到了衣晚寧唇上水光潤澤,還有唇角的細小傷口。
眼中的風暴逐漸升級為颶風。
quot他親你了?quot黃庭軒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這一句話。
quot黃庭軒,事情是——quot衣晚寧試圖解釋,話未說完,他的手指已經用力在她的唇上擦了一遍,仿佛要擦去那令他憤怒的痕跡。
衣晚寧的嘴唇痛得要命,狠狠踢了黃庭軒一腳,在他的褲子上留下一個灰色腳印。抬頭看見他如雛鳥受傷的眼神,一陣心虛和愧疚。
本來想說幾句話緩和局面,卻在看見他的下頜線繃緊,青筋逐漸在他脖頸暴起。只能輕輕拍他的手背,用這種方式告訴他,沒事的。
下一秒,黃庭軒轉身,拳頭毫無預兆地落在了連鼎文的臉上。
突如其來的襲擊令連鼎文狼狽後退了幾步,撞歪了寬大的茶桌,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緊接著,黃庭軒的攻勢如同疾風驟雨,精準地朝著連鼎文身上的脆弱之處招呼,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連鼎文心中有愧,只是機械地抵擋,被動地承受著黃庭軒的攻擊,直到他的嘴裡瀰漫出一股鐵鏽的味道,那是血的味道。
血色激活了連鼎文內在的黑暗,他的眼神逐漸變得狠厲。
這一瞬間,所有的冷靜和理性都被拋諸腦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野性的鬥志。他猛烈還擊,每一次出手都殘暴有力,見血也不停歇。
兩個男人之間的爭鬥,原始而血腥,暴力的氣息在空氣中亂竄。
牆上的字畫在混亂中被撕裂,無力地飄落在地上,桌上的瓷器也未能倖免,碎裂一地,發出清脆的破裂聲。
角落處的藍牙音響在混戰中斷了線,失聲,如同爭鬥中被剝奪發言權的旁觀者,再也無法播放出旋律。
衣晚寧一路貼著牆壁小心翼翼地躲避著,她的懷中抱著屋裡最貴的耀州窯行爐。
快速逃離這個充滿暴力與混亂的房間,將昂貴的古董瓷器交託給了聞訊趕來的茶莊主人。
身著中山裝的長髮中年男子,氣定神閒地站在那兒,手中熟練地把玩著一對光滑的核桃。他沒有第一時間上前勸阻,而是拿出手機拍上幾張,操著一口京片子,「姑娘,你咋不勸架呢?」
「大哥,我敢跳進場中勸架,進醫院的人就是我。」看熱鬧的前提是命要夠硬,她不過是一朵嬌花,稍有不慎便會被狂風暴雨所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