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禮問「嫂子不一起吃嗎?」
王芝花擺手「廚房裡還有,我跟孩子在廚房吃,還暖和一些。」
「你們倆吃吧!」
魏洪濤也說,「我們倆喝著酒,慢慢吃。」
顧晏禮也就沒再說什麼。
他跟魏洪濤坐下來,兩杯酒下肚,魏洪濤就開始勸「老弟,你要真心拿我當哥哥,就聽我一句勸。」
顧晏禮手中的酒杯跟他輕碰了一個,表示自己會聽。
魏洪濤喝了一口,也就繼續說,「你如今是營長,繼續待下去,不說多高,少說最後也能是個正團,」魏洪濤說著,忍不住豎起個大拇指,「正團啊,就是後面升不上去,你轉回來,跟你如今轉回來,那可不是一回事啊!」
「到時候你轉回來,我們這些人怕是都要喊你一聲領導。」
顧晏禮立馬雙手捧著酒杯碰過去,「您這是說笑呢!」
魏洪濤又抿了一口,笑著說,「實在話。」
「你現在轉回來,確實不划算。」
顧晏禮又抬酒杯跟魏洪濤碰一個,嗓音裡帶了哽咽,眼圈也紅了,「若不是家裡人受欺負,我……」
他哽咽地說不下去。
魏洪濤趕緊抬手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順便臭罵那些人「這幫癟犢子,確實無法無天。」
「居然還敢欺負到弟妹頭上,你放心,我一定幫弟妹討個公道。」
「只要你相信我。」
「你相信我嗎?」魏洪濤臉色紅紅地問。
酒還沒喝幾杯呢,他臉已經上色了。
顧晏禮揩了下眼角,端起酒杯又跟他碰「信,別人都不信,我也信你,連長。」
說完,兩人又一連碰了好幾杯。
顧晏禮走的時候,路都走不穩了。
魏洪濤也沒好哪去,癱在自家的沙發上起不來了。
王芝花勸顧晏禮歇一晚再走,顧晏禮說什麼也不同意,只暈乎乎地告訴王芝花「回去收拾,收拾,這兩天就要回部隊了。」
好在雪下小了。
顧晏禮騎上車走了,也沒讓王芝花送,讓她回去照顧魏洪濤去了。
顧晏禮冒雪走了,王芝花回到屋裡,扶起癱在那的魏洪濤往屋裡扶,嘴裡不住地抱怨「稍微喝點不就行了,非得把自己喝成這樣,你說說圖的是什麼!」
魏洪濤只笑著說「得喝,得喝……」
魏洪濤雖然癱在那,但王芝花一扶他就站起來了,笑呵呵地跟王芝花進屋去了。
王芝花把人扶到床上,又打了熱水來,給人擦了手和臉,才問,「他來做啥的?」
魏洪濤暈乎乎地躺在那,「你咋知道是來有事的?」
王芝花呵笑「真當我是傻的?」
「我好歹也跟你這麼多年了。」
「要是平常來看你,買點罐頭啊,酒的也就罷了。」
「他還專門準備了野貨過來,肯定是有事的。」
魏洪濤點頭,往被子裡縮了縮,「是,有點事,他媳婦在家讓那些查投機倒把的欺負了?」
「這讓你做主?這你咋做主?」
「沒,誤會一場,是那些人想要撈油水。」
「而且,晏禮現在是營長嘞!」
「呼~」隨著話落,響起的是震耳的呼嚕聲。
王芝花氣得直跺腳,「真是逮瓶灌。」
的確是逮瓶灌,他們兩人喝了兩瓶還多的白酒。
不過好在顧晏禮沒有醉的那麼厲害。
就是也喝了不少,又冒著雪騎車往家走,路還比較難走,說是騎,大部分時候,都是推著車往家走,人就很受罪了。
顧晏禮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腳上的鞋子都徹底濕了。
早上去到魏洪濤家裡濕一半,這會一路回來就全部濕透了。
而且快到家的時候,雪停了,開始下小雨。
所以連衣服也濕了。
他推著自行車到家的時候,下巴都在往下滴水。
帽子一拿下來,頭頂都冒熱氣。
他狼狽的樣子,讓全家人都心疼。
溫棠的心疼是跑去倒熱水跟拿乾衣服。
鍾美仙的心疼是罵罵咧咧,順帶去燒熱水。
先在熱水裡泡了腳跟手,換上乾衣服。
顧舉元又給他燒了火盆,讓他去洗了頭跟澡。
都洗好,換好,天都黑了。
鍾美仙還在罵咧「都說雪下的大,隔一天再去,你非得說什麼這會去正好。」
「正好啥啊,找罪受啊?」
顧晏禮沒說,只是問「晚上吃啥?」
「我中午沒吃多少飯。」
雖然有一鍋兔肉,還有兩個肉菜,但他只燙了一些青菜吃。
又喝了那麼多酒,這會胃裡翻騰的厲害,跟打仗一樣。
「你弄那麼多野貨回來,還能吃啥?」
鍾美仙雖然嘴上不饒人,可還是讓顧舉元燒熱水,把野鴨褪毛,晚上燉了一鍋野鴨湯,呼了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