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邱月芳已經在外面罵上了,而且罵得很難聽。
屋內孩子哭,屋外邱月芳罵,駱甜又剛生完孩子,身體虛弱,她著實沒什麼對抗,反抗的情緒。
想著,孩子少吃兩口應該也沒事。
吃上奶,孩子也就不再哭,但外面邱月芳的罵聲依舊沒有停止。
林景輝到家的時候,她正罵著。
眼見著林景輝回來了,她連林景輝一併罵上了,「就你們事多,出去看看誰家是這樣的,生個丫頭片子,還在家作妖的不行。」
林景輝頭頂著稻草屑,剛睡醒,倒是沒什麼脾氣,就是也不吭聲,垂著腦袋回自己屋了。
駱甜餵孩子餵得並不算順暢,因為孩子啜了很久,她才有奶水,她感覺那裡都被啜破皮了。
所以看見林景輝回來了,駱甜忍不住責問「都半天了,你上哪去了?」
「我,你不管,孩子你也不管嗎?」
「有你這麼當爸的嗎?」
駱甜責怪的話一句接著一句地往外冒,林景輝的臉色就變得不好了,然後他沒好氣地跟駱甜說「我能上哪去?」
「我不要幹活嗎?」
他說著,還火氣很沖地踢翻了腳邊的一個凳子。
然後繼續火氣很大地說「你這又是去衛生院生孩子,又是要給孩子喝奶粉的,我不拼死拼活地干,能供得起你嗎?」
他聲音很大,言語也很刻薄。
除開中午回來時,兩人吵那一回,之前,林景輝從來沒有對駱甜說過什麼重話,他更多的都是順著駱甜,而今天短短半天的時間,駱甜已經被他懟了兩回了。
可能是剛生完孩子,駱甜只覺得心裡發酸。
她當初找林景輝的時候,也並未抱什麼感情上的期盼。
可如今看著懷裡吃奶的孩子,駱甜的眼淚只「啪嗒啪嗒」往下掉。
駱甜抱著孩子坐在床上哭,林景輝瞥了兩眼,立馬轉身出去了,並未說什麼安慰的言語。
他出去後,按照之前邱月芳的要求,裝了糧食送給邱月芳,「之後幾天,我們就跟你們一塊吃。」
邱月芳掂量著糧食,得意笑著「嘖,要分家,要分家,我真當你們翅膀都硬了。」
「看看,真遇到事了,還不是得你們嫌棄的人幫你們兜底嗎?」
「景輝啊,人要講良心啊!」
「你是我十月懷胎生的,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你媳婦再好,能跟你娘相提並論嗎?」
「這之前你不懂事我不怪你,如今你也是當爹了,以後你也該懂點事,該跟誰親,不該跟誰親,也不用我多說。」
邱月芳說完,不再多說,哼唱著把林景輝給的糧食提到自己房間放好。
等到林家老二、老三媳婦挎著筐從地里回來,就吩咐這兩妯娌「晚上多做點飯,老四今天跟著一起吃。」
林家老二、老三家的媳婦,都不樂意,當即就拉了臉。
還是老三家的憋不住火說,「都分家了,在一起吃,這糧食算誰的?」
邱月芳白了她一眼「給了糧食的,別當誰都跟你似的,只想著占便宜。」
老三家的氣得說不上話來。
邱月芳就指著她繼續罵「多添半碗面,一把米的事,輪到你在這護食了?」
「這是我們家的人吃,要是你娘家人來,你很不能殺雞宰羊。」
「都張羅回家,都張羅回你娘家去,藏褲襠里張羅回去。」
她罵的實在有些難聽,老三家的眼淚就往下掉。
老二家的也不敢吭聲了。
邱月芳就更得意了。
哼,跟她斗,還嫩著呢!
駱甜的飯是解決了。
無非就是吃得差些,但最起碼不用自己張羅。
但尿布這事,卻成了難題。
剛開始幾天,駱甜把尿布扔在那,林景輝幹活回來還會洗了。
但幾天之後,他就不洗了。
尿布本來就不多,一天不洗,很快就沒多少能用的了。
駱甜就喊他「尿布你洗一下。」
他「哦」一聲。
然後依舊沒洗。
等第二天早上,扛著鐵鍬又出門去了。
尿布實在是沒得用了,駱甜只能燒了熱水,把那些尿過的自己洗洗。
林景輝回來看著院子裡隨風飄蕩的尿片,只抬了下眼皮,之後沒進屋。
只等晚飯好了,給駱甜送了飯。
吃了飯,要睡覺了,沒辦法才回房間去。
他總算回房間了,駱甜就說「你怎麼不把孩子的尿布洗了?」
林景輝還是眼皮不抬「你不是洗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