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懷的話自身後傳來,梁初楹輕掩上玻璃門,回眸看他。她身後掩映著紛飛大雪,鼻尖似是不堪受凍,染上一抹緋色的淡紅。大概是來得匆忙,連圍巾都沒披上,天鵝頸很細,站姿卻筆直。
有的人,只需一眼便能看出內在的堅韌。
「我想著長話短說,不耽誤太多時間。」梁初楹解釋。
語罷,她看向他一襲嚴謹但單薄的商務西裝,提議:「或者我們進去說也行……」
「不礙事。」梁聿垂下手,稍擋住風口的位置,「我不怎麼怕冷。」
梁初楹自小在南方長大,怕冷,但抵不住雪對每一個南方的吸引力。
她點點頭,不欲過多展開,在心底做好心理建設後,凝著他的眼睛道:「剛才長輩們討論的事我都聽到了,這麼說可能有點冒昧。梁先生,既然誰都可以,能考慮我嗎?」
不知是不是今天的天氣太糟糕,陰沉烏雲籠罩下,讓梁聿睇過來的眼神多了幾分她看不懂的複雜。
「昭昭,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你有自己的人生,沒必要為了別人委屈自己。」梁聿斟酌用詞,「至於老爺子的事,我會想辦法解決。」
可是他要怎麼解決,被梁老爺子用生命威脅,這是一盤難解的棋局。
「三哥。」梁初楹看出他的為難,轉而喚他名字,「我正好也需要一段形式婚姻,用以面對各類流言。因此,倘若你同意的話,我們算是共同合作,各取所需。」
梁聿神情隱有觸動,深思片刻,目光落向她:「婚姻持續兩年,這段時間你可以自由戀愛,但不能讓家人知曉。」
他頓了聲,「事發突然,可能想得不夠周全。你有別的想法,到時候可以繼續補充。」
「好。」她冷淡應下,內心卻燒成了灼熱的火星。
「那就這麼決定好了。」梁聿的聲音在風雪中聽起來有些磁冷。
梁初楹點頭,仍舊有些拘謹,「我們什麼時候領證?」
「越快越好。」梁聿言簡意賅,「我怕老爺子的身體等不了太久。」
注意到她可能被凍得有點不舒服,往前半步,推開玻璃門,紳士地留出通道,漆黑的眸子同她對視,「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最好是現在。」
他掃了眼腕錶上的時間,「距離民政局下班還有兩個小時,我們現在過去,來得及。」
從做下決定到出發,總共用了不到三分鐘,梁初楹直到和他一同來到地下停車場,還是有種腳步輕飄的感覺。
梁聿來得著急,沒帶司機,啟燃車輛後,從後視鏡看向坐在後排的人。
「昭昭。」
聽他的聲音,梁初楹以為他有話要說,傾身往前探了探。
梁聿也恰時往後看,挺拔的鼻樑和深邃眉眼因此變得近在咫尺,梁初楹甚至能看清他纖長的睫毛。不約而同的默契讓兩人都隨之一怔,旋即意識到,現在已遠超社交距離極限。
「你坐副駕的位置。」梁聿視線回正,脖頸貼靠著駕駛座椅,語氣溫和地建議。
梁初楹想,的確,她們還需要在樑上對回去的口供。他在開車,要是同後排的她說話的確不方便。
拉開副駕的車門,她仍舊有些緊張。
以至於扣安全帶時,鎖扣的位置剛好錯過。
梁聿耐心等著她扣好,「身份證帶了嗎?」
「帶了。」
「戶口本呢?」他問。
梁初楹前段時間將戶口從南城遷回了京北。很多年前,她的父母戶口就綁定在了一起,直到從失蹤轉為確認死亡,她也因此變成了戶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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