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半成品都不算,只拼了一個巴掌大。
她剛洗完澡沒多久,頭髮沒有徹底吹乾,垂落的發梢還有點濕,幾處不起眼的水漬暈成花瓣形狀,綴在她背後一片薄薄的衣料上。
別墅地暖恆溫,她赤著腳蜷坐在地毯上,月白色睡裙在腿間散開一圈荷葉邊,一雙纖細腳踝微微陷進地毯短絨里,白得惹眼。
不遠處一道視線因此停留了一瞬。
這邊,陸承昊拿起一塊積木拋了下,體貼地問:「要不要我幫你?」
她搖了搖頭:「不用了承昊哥,我自己拼。」
音落,陳言肆已經插著兜上樓,慢條斯理路過她,莫名其妙冷嗤一聲:「你『哥』還挺多。」
「......?」
就差了兩歲,不叫陸承昊哥,難道要叫叔嗎?
無法理解。
她乾脆不理他。
陸承昊爽朗一笑,對她說了聲加油,起身跟上陳言肆,兩個男人一同往另一個會客隔間走去。
應該是要聊製片公司投資的事,因為私下關係好,就索性到家裡來聊了。
溫書晗沒有過問,專注地繼續拼積木。
半晌,陸承昊都聊完事情離開老宅了,她還窩在原地認認真真地拼。
終於,最後一塊積木嵌進整體,她插好電路插頭,打開開關。
燈亮了。
她疲倦又喜悅地揉了揉乾澀的眼。
模糊的視線里,隱約出現陳言肆的身影。
他剛洗完澡,一手拿毛巾隨意地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另一手拿著一瓶剛在樓下取出的冰蘇打。
他向上踏完旋梯的最後一級台階,轉身前一刻,在她看向他時,他也撩起眼皮看過來,目光很淡。
檯燈閃了閃。
溫書晗揉眼的動作微微一頓,心下有一刻的搖顫。
那一次他出現在面前,燈光也是這樣閃了一下。
高中時代,陳言肆大她兩屆。
同樣在十五中,他是高三部的學長,名聲響得很,一天到晚總有女生借著廣播站點歌台,向他暗戳戳表露心意。
所以溫書晗從入學那天起,就不知被迫聽了多少遍《有心人》,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一句,「模糊地迷戀你一場,就當風雨下潮漲。」
國慶假期前一天,放學後,這首歌在里循環了無數遍。
歌聲停止的時候,校園也歸於寂靜。
大家都馬不停蹄回家迎接假期,只剩溫書晗一個人在舞室結束練習,換下練功服準備離開。
陳家司機已經在校門口等待,她背著書包抓緊時間下樓,卻發現教學樓底的金屬拉閘門已經鎖上了。
她出不去,喊話也沒人應。
閘門外的校園空蕩蕩,連夕陽都所剩無幾。
她攥著校服衣角,有點慌了。
倏地,手機進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