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窺玻璃隔絕大部分室外光線,車裡有一點昏茫的曖昧,也有舒然不動的安心。
她髮絲纏在他指間,溫度蔓延,陳言肆感受著懷裡乖順的柔軟,闔著眼,眉頭逐漸舒展。
其實那晚在射擊場,他是真的很想殺人。
直到她出現在眼前,他才恢復了那麼一刻的平靜。
當時那把深黑色冷械被她奪走,取而代之的是她搭上來的手,溫熱柔軟,指尖微微顫動,在害怕他,同時也在安撫他。
他需要她的體溫。
一直都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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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溫書晗一回京就被許悅她們薅到了三三得酒。
店裡放著舒緩的爵士樂,溫書晗平靜得有點生無可戀地坐在吧檯,含著吸管嘬果汁。
酒吧里空蕩得有點異常,許悅愁眉苦臉地撐著下巴,對著大門口嘆氣:「所以,你能讓那兩個保鏢別站在門口嗎?把我客人都嚇跑了。」
「......」沒辦法,溫書晗也嘆氣,「他們不會走的,除非陳言肆放話讓他們走。」
結果當然是不會放話。
上次她一聲不吭訂機票回江城,雖然沒有真的要走,但陳言肆好像被她刺激到似的,開啟了什麼失控閥門,從此不再給她任何自由出行的機會。
許悅搓了把臉,決定大義滅友:「那我下次不讓你過來了,嗚嗚嗚......」
徐伊然盯著那倆古銅色肌膚的外籍保鏢看半天了,嘖聲:「所以,你跟前夫哥是在上演什麼十八禁劇情嗎?居然還要派人專門盯著你。」
「......」溫書晗一言難盡。
許悅理智道:「前夫哥是想跟你舊情復燃嗎?」
溫書晗低眸攪了攪果汁沉澱,說:「不可能了,我和他不適合在一起的。」
...
溫書晗今天是開車出來的,下午回舞團討論編舞細節,結束時去地下車庫取車,她不小心聽見,廖曉雨靠著柱子打電話。
對方一邊通話一邊哭得梨花帶雨,似乎被罵了。
車庫裡沉悶又曠靜,聽筒里的聲音在耳邊清晰迴蕩:「你是想把你舅舅害死是不是?!到時候全家跟著你一起完蛋!」
那邊似乎是長輩的呵斥,罵完就毫不留情地掛了。
只剩廖曉雨攥著手機抹眼淚,哽咽得有點可憐。
溫書晗沒有泛濫的善心去安慰她,默默移開視線,朝前方走去,準備去拿車。
彼此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