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唇笑了下,懶散又輕浮:「你猜。」
又是意義不明的逗弄。
溫書晗愈加委屈,眼裡泛起一層淺薄的氣憤,噙淚咬牙:「你愛說不說。」
她身子在座位上不安分地掙扎幾下,陳言肆忽然傾身抱過來,悶熱的呼吸深埋在她肩上,像疲乏時依舊不遺餘力地汲取她的氣息。
一顆黑茸腦袋拱在她頸窩,整個人被他親昵無間貼蹭著。
他鬢角短髮很刺人,她肌膚又軟,脖子被他黑硬的發茬蹭來蹭去,她不太舒服地悶哼一記,動著肩膀想把他蹭開。
但她稍微一動他就貼得更緊。
結實充血的手臂纏在她細腰上,幾乎將她騰空抱起,她被他強行賴著,完全找不到重心,只有臀下一點點位置是沾著副駕座椅的。
除了雙手能錘他肩膀之外,半個身子動彈不得。
「晗晗,我們結婚吧。」陳言肆埋在她肩上,聲音渾啞地說,「正好你欠我一輩子。」
冷不丁一筆「債務」兜頭而下,溫書晗氣悶急了,雙手推他腦袋:「一天到晚胡說八道!誰欠你一輩子啊?」
「你啊。」他語調懶洋洋的,又有點混不吝的味道,慢悠悠說,「放學路上喜歡摸貓,還喜歡給貓起蠢名字的溫書晗,她欠我一輩子。」
溫書晗頓了下。
放學摸貓?
她還在江城念初中的時候,放學路上確實會遇見一隻大胖橘。
她還挺喜歡毛茸茸生物的,每天路過都會摸好久。
不過來淮京之後她就再也沒摸過貓了,因為棠姨貓毛過敏,她怕不小心把過敏源帶回家。
但是他怎麼會知道?
「陳言肆,你到底......」她心頭麻木又顫動,愣愣問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認識我的?」
他手掌在她蝴蝶骨附近摩挲著,不知不覺解開了暗扣。
她後背一涼:「回答我的話!」
陳言肆無動於衷,還是漫不經心的兩個字:「你猜。」
溫書晗扭動身子反抗他,陳言肆冷森森抬頭。
「再動?」他捉住她一隻手狠厲按下來,聲線克制,「起火了你來滅。」
領教過他的強悍蠻橫,她連忙抽回手,拗著清冷倔強的臉蛋避開他視線,生硬道:「送我回舞室,我有東西落在那兒了。」
陳言肆也不問她落了什麼東西,只打量她片刻,淡笑一聲:「可以。」
環抱鬆開,溫書晗終於能喘口氣。
天已經快黑了。
引擎聲再次轟鳴,起步時極強的推背感帶來一陣眩暈,她下意識攥緊安全帶。
陳言肆打著方向盤掠來一眼,嘴角漫不經心揚了一瞬。
銀灰色邁凱倫一溜煙上了高架橋,加速駛至霓虹浮漫的中心市區。
一路無言。
終於,車子停在藝術中心大廈正門。
溫書晗解開安全帶下車,陳言肆支著額頭坐在車裡,氣定神閒目視前方。
居然不管她下一步要做什麼了。
溫書晗回身,不動聲色地問:「你不陪我上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