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晗心下滯頓,慢半拍抬眸。
她在原生家庭里沒有得到過像樣的偏愛,導致她在情感理解這方面稍稍遲鈍,也總覺得自己配不上一些來之不易的好。
宛如心口蒙塵,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其實她韌性很強,膽子也不小。
幫路檸擋私生飯不是她第一次冒著風險挺身而出,她真正卯足了勁往上沖的那一次,是陳知棠被前夫騷擾的時候。
高中畢業後的那個月,陳知棠在京大國畫系擔任特邀教授,平時有不少事務要處理,溫書晗就給她當個小助手,幫她整理學生交上來的畫作,順便也學點東西。
陳知棠前夫是個如假包換的鳳凰男,婚前凹出藝術家氣質極盡浪漫,卻三番兩次出軌。
那天傍晚在教學樓地下車庫,前夫來堵人,說要和陳知棠好好談談,拿回兒子的撫養權。
陳知棠當然不讓步,說著說著,前夫不知被她哪句話刺激到豌豆大小的自尊心,一時氣急,竟然動人打人。
曾經朝夕相處的丈夫是這副德行,陳知棠一時嚇懵。
眼看著一拳就要落下來,溫書晗瞬間上前攔住他。
那男人看著文雅,其實野蠻勁十足,她用來擋他的手一陣生猛鈍痛,差點要斷了。
最後一番折騰,陳知棠急忙聯繫私人保鏢過來處理,又報了警,心疼死了:「傻孩子,去醫院,我們去醫院......」
她忍痛說沒事。
哪裡沒事,實打實骨折了。到醫院,醫生給她右手手臂打了石膏,叮囑她未來一個月都不能有大動作,讓她借著暑假好好休息。
不過她閒不下來,經常借著臥室落地窗的玻璃倒影溫習舞蹈動作。
陳言肆就是那時候第一次翻陽台進來,趁她不注意,氣息沉沉地自身後抱著她。
她手上還打著石膏,被他抱得動不了,懵懵的,還有點緊張:「你......你怎麼翻陽台啊,很危險你不知道嗎?」
只是吻過一次的關係,他卻像破了戒一樣,總喜歡跟她肌膚相貼。
他微微粗喘,低頭啄吻她泛紅的耳垂:「好想你。」
他二十歲,她十八歲,彼此之間仍有青澀的悸動,她小小聲問:「你是想跟我接吻嗎?」
陳言肆頓了頓,攬著她肩膀將她轉過來。
黑黢黢的視線勾勒她眉眼,有點血氣方剛的躁動:「溫書晗,別把男人想的這麼單純。」
聽出他話里的葷腥意味,她快速眨了眨眼,眼神躲閃。
脖子上還掛著石膏帶子,模樣有點傻氣。
陳言肆看著她不說話,她咽了咽喉嚨,嗓音溫軟清澈:「等我......石膏拆了的時候,再看看吧。」
陳言肆看她乖得像只鵪鶉,兀地懶笑一聲,掐她軟乎乎的臉頰:「另一隻手不是沒事兒?」
「......」
沒想到他這麼壞。
凌晨,她坐在他身上學著用手。
他喘息沉重,眼尾泛紅,神情時而懶散時而緊繃地看著她,直到她面紅耳赤對他說累,他的手掌就覆在她手背上,繼續。
當時她心跳很快,腦海中全是他忍耐時克制又放浪的表情。
最後他眉心一緊,喉嚨深處沉出一記悶哼,腦袋如釋重負般垂了下來,呼吸深埋她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