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晗瞬間抬眸,撞上那雙狠戾幽灼的眼。
霎那間心潮翻湧。
光頭猛地回身,負責放哨的小弟已經滿頭是血,被一股狠力摜到他腳邊,塵埃四起。
光頭剛一回神,一記重拳砸到他面門,他連喘帶叫撲到在地,差點撞到溫書晗身上。
她手腳被綁動彈不得,光頭含著一口血沫大喊:「愣著幹什麼!把人帶上去!」
傷疤男看著地上半死不活的兩個兄弟,慌忙從腰間抽出一把利刃,要抵住她喉嚨將她帶上天台。
沒等他靠近,陳言肆衝上前空手奪過那把刀。
他狠得像不要命,傷疤男就沒見過這樣的,立即憑求生本能同他對峙,不料剛一出手就被他掰折了手腕。
傷疤男登時慘叫,齜牙咧嘴掙扎片刻,最終膝蓋一軟倒在了地上。
陳言肆扔了那把刀,掌心滿是血,一部分已經淌到他深色西褲上,暈出觸目驚心的一片。
溫書晗只覺眼前全是猩紅,陳言肆上前給她解開繩索,她驚魂未定看著他,嘴唇輕輕張合幾下,一時說不出話來。
陳言肆掀起眼皮看她,對視幾秒,這人竟然還有功夫逗她:「傻了?」
她鼻樑酸澀,他一邊解著繩,一邊她唇上吻一下:「沒事兒,我在。」
未曾注意,光頭已經歪歪斜斜站了起來,悄然拎起一根長棍。
力量蓄勢待發。
他心思全在她身上,繩索完全解開時,只聽見砰一聲巨響。
回聲沉悶。
一棍子下來,後腦遭受重擊,陳言肆眉心緊擰,強撐著意識跌到她身上。
「陳言肆!」
她一顆心被人狠狠攥住,他凌亂不定的呼吸落在她頸側,貼著她慌張跳動的脈搏。
沉滯時,警笛聲由遠及近。
光頭立刻慌神,知道自己逃不脫了,不如帶個人質走,還有翻身餘地。
於是一眼盯住她,像捉到一隻恰好無助的獵物。
溫書晗顧不上別的,滿心都是懷裡受傷的人。
他身子骨沉甸甸的,她咬牙將他帶起來,聲音顫抖:「陳言肆,起來,我們起來,警察已經到了......」
陳言肆額頭沁汗,她以為他陷入昏迷,不料他萬分清醒。
光頭暗中下手的前一秒,他一個轉身奪過對方手裡的鐵棍,新帳舊帳一起算,力道悉數奉還。
光頭幾乎被他狠虐,嘔著血沫倒地不起。
陳言肆扔掉鐵棍,站姿微微搖晃,回身尋找她的身影。
他後腦勺滲出一灘血,溫書晗眼前霎時起霧,跌跌撞撞上前抱住他,他沉沉靠在她肩上,她踉蹌幾步被他抱穩,心裡酸脹。
倦怠聲線落下來,磨她耳畔:「他們動你沒......」
她雙眸噙淚,拼命搖頭:「沒有,我沒事。」
他笑了聲:「那親我一下?」
她掐緊他肩膀:「都什麼時候了!」
血液從他黑硬的發茬流經她掌心,黏糊糊地沾在她指縫間,滲進他襯衫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