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你喜歡的人,能不能入我的眼。」
「如果不能,我遲早有一天會殺了他。」
「......」
他總能用萬分平靜的語氣說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然而他寧願犯法殺死別人,都不願動她一根頭髮。
甚至還會嘲諷批判:無論是哪個後來居上者,都做不到比他更愛她。
從始至終,陳言肆給她有恃無恐的偏愛。
那些危險的占有欲,比不上他愛意的千分之一。
愛她是本能,是比他骨子裡的偏執傲戾埋藏更深的本能。
這場試探的結果出乎意料。
溫書晗以為自己會被他鎖進暗無天日的閣樓里,沒想到他卻為她讓步。
她心思雜亂,抵在他喉前的東西看得她心慌,她連忙把手收回來。
他攥得有點緊,肌膚摩擦出一絲疼痛,兩人同時卸力,冰冷物件沒了承托,自顧自掉在地毯上。
動靜渾悶,聽得出它的沉重,或許裡面的暗匣真的是滿的。
她心有餘悸,濕潤的睫毛可憐巴巴地耷著,軟聲說:「我不想看見它了,可以拿走嗎?」
溫書晗埋頭緩和,哭過之後喉嚨疼得發乾,她抱著胳膊蜷在沙發上,時不時哽咽一下。
陳言肆看著她哭紅的雙眼,眸色閃了閃。
下一秒他直起身子,同時用雙手托住她腰側,輕鬆將她抱到書案邊上坐著,挺瘦腰身嵌在她雙腿之間,指腹揩走她眼角淚水。
「哭什麼。」
從剛認識她的時候,陳言肆就看到她在哭。
第一次是她被溫紹德騙了,以為沈文芸真的要回國,於是自己傻兮兮跑到機場接人。
結果沒接到,只能坐在路邊的石墩子上掉眼淚豆子。
相隔一條街的距離,陳言肆坐在車裡,不經意瞥見對面一個哭唧唧的小姑娘。
他從不心疼無關緊要的人,更討厭看女孩子哭。
只淡淡掃了一眼,兩秒後升起副駕位的車窗玻璃。
駕駛座是陳顯鍾當時的助理,對方悄然看他一眼,心想自家小少爺好像一天比一天陰鬱,這樣下去真沒問題嗎?
助理輕嘆一聲,很快接到電話,說是墓園那邊已經安排妥當,可以下葬了。
陳言肆懷裡抱著母親的骨灰盒。
戚林怡祖籍在江城,人死後講究落葉歸根,一家子千里迢迢過來辦後事。
錢砸進去只能聽個響,換不回一條命。大費周章,活著的時候也沒見待她這麼好。
前排陳慈遠的車子已經開始移動,助理緊跟著踩下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