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鏡湖忙心疼地哄:「般般不哭,這都不礙的。」
情緒漸漸平復下來,沈妙舟坐直身子,飛快地用手背抹掉眼淚,恨恨地問:「爹爹,蕭旭這狗賊為何要這樣害你?他怎麼敢的?!」
沈鏡湖沉默了一下,溫聲道:「把阿釗喚進來,爹爹有話對你們說。」
沈妙舟點點頭,朝向屋外揚聲喚:「阿兄。」
沈釗很快便掀簾進來,見沈鏡湖醒了,臉上不自覺帶了點輕鬆的笑意:「義父!您醒了?」
「阿釗,過來吧。」沈鏡湖微微含笑點頭,勻了一口氣,慢慢開口:「蕭旭對我用刑,是為了逼問先帝留下的一道遺旨。」
沈妙舟和沈釗都是一愣。
「此事說來話長……」
那日沈鏡湖收到吳中仁傳來的密信,信上說,近來他發現大同有人和瓦剌走私火器,暗中追查,抓了幾個瓦剌人,其中有兩個漢人,竟是在十年前那場大戰中活下來的兵士,他們曾是衛清昀麾下校尉,戰敗後被瓦剌俘虜充作了奴隸。
這二人聲稱知悉當年那場大戰的內情,吳中仁便救下了他們,將他們藏進嚴華寺,隨後去信京城,請沈鏡湖速來。
當年在虎略口一戰,衛清昀麾下全軍覆沒,沈鏡湖原以為再也尋不到人證,沒想到還會有兩個活口,當即動身前往大同。
「就在我趕到的第二晚,府衙中有賊人闖入,意圖行刺子恕,刺客人數眾多,武藝不俗……」
子恕是吳中仁的表字。
他不通武藝,沈鏡湖也只是勉強自保,護衛們力戰不敵,二人受了些傷,倉促逃往嚴華寺,可不知如何泄露了行蹤,隔日便有私兵搜寺,沈鏡湖為了保住吳中仁和兩個人證,冒險出寺引開追兵,被逼跳下山崖。
他在山間掙扎數日,所幸被一獵戶救下,他不等養好傷就回到嚴華寺,想先將兩個人證送去祁王封地,行蹤卻再次莫名暴露,又負了傷後被蕭旭擒住,關了起來。
「這時我才發覺,原來一切都是圈套。那兩個人證其實是蕭旭的人,他私販火器被子恕盯上,便將計就計塞了兩個人去,借子恕的手引我上鉤,隨後派出刺客一為滅口,二為擒我……」
說到這裡,沈鏡湖的體力有些不支,臉色越發難看,額角也沁出冷汗來。
沈妙舟忙起身幫他擦了擦汗,扶著他飲下半盞茶水,咬牙道:「爹爹,你先歇息一會,眼下不急著說這些,等養好了傷再尋蕭旭算帳!」
沈鏡湖緩慢地搖了搖頭,「事關重大,從前怕你們卷進來,如今……需得儘快說與你們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