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調侃似的沖初厭晚擠擠眼:「還是說小晚晚你也終於看不慣南師弟總是一副老大做派的樣子,誓要他在我們面前掉幾滴眼淚丟個臉,好殺殺他道盟盟主之徒的威風?那我支持。」
他很興奮地摩拳擦掌:「這樣,我們私下再聊聊計劃,如何?」
初厭晚沒接話。
洛川雪看著他們三個,沒有摻和進去,而是同白義華有些面面相覷。
不同於白義華在心裡尖叫,他還能跟識海里的自己聊一聊:「這突然是怎麼了…他得是看到了什麼能這樣?」
而且都沒有懷疑一下可能是妖魔故布迷陣,想要挑撥他與道盟、動搖他的道心?
洛讎也不知道初厭晚看見了什麼,但他知曉一件事:「他性子一直都是直接又脾氣大,關係越好越是如此。」
所以初厭晚現在同南樛木說這些話,反而是關係好的證明。
洛川雪稍停,沒忍住:「你同他們的關係似乎很好。」
這回又輪到洛讎微微一頓。
其實話說出口時,洛川雪自己也覺得有點怪味。
但他又說不出哪兒不對,只是覺著怪怪的。
偏偏另一個自己好像沒覺得不對勁,也沒有跟他說明,讓他心裡明白。
洛讎只說:「稱得上至交好友吧,不過是在我踏平蒼雲間前。」
無論是千秋名還是旁的進入魔淵前認識的好友,都不支持他的做法,更不理解,覺得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哪怕他們一開始並不在意他是魔修,也沒有因為那一件事覺得他也變得似人非人、似鬼非鬼,同其他魔修沒有什麼區別。
蒼雲間一事,便是轉折點。導致他後來身邊只有手下,再無好友,年少時的最後一點微光也徹底湮滅。
洛讎卻並不後悔,也不怪他們。
只是……他成為魔的那一刻,他們就註定本不該同路的。
但,過去的自己會在意麼?
洛讎問過自己,若是十八歲的他,聽聞因個人私仇踏平整個山門,定會搖頭不贊成,要有本事了再遇上了那人,肯定是會出手將其送去道盟執法堂的。
他確實不是那種過於講究正邪之分的人,只看事的對錯,但因為一人之仇報復無辜之人……他無法接受。
故而洛讎幾乎是自虐般去提這件事,現在的他說不準那時的他會不會對自己網開一面,畢竟洛讎是極其厭惡「洛讎」的,至今也沒有改變。
而沒有真正發生過的事,無法得到準確的答案,哪怕是「絕大可能」也有萬分之一的搖擺,他無法肯定地去說過去的自己,會不會因為是自己,所以能夠理解自己,不過就算不能,他也並不會埋怨自己為何對自己都這麼狠心。
誰讓他也討厭「洛讎」。
可他害怕過去的自己的反應,卻也想知道。
所以說他近乎是自虐地去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