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同自己有一切密不可分的聯繫,那種難以去用言語形容的真實感,會讓他忘卻很多苦痛,沉疴的傷疤也好似能至此被治癒。
洛川雪眼睫微動,繃著的身體慢慢緩下來,他輕聲:「我也喜歡。」
洛讎是知道的,他幼時最想要的便是一個兄弟,後來瞧見隔壁王嬸家兩兄弟長大了點就天天吵鬧不休,矛盾不止,他又不想要了。
因為他想要的是個永遠能陪著自己的,而不是矛盾。
他偶爾就想,要是能有另一個自己就好了。
後來聽老頭子說境界,元嬰修出魂體,分神便是要學會魂體一分為二,一心多用、一神多念,再至合體又是歸一……他就想著,有沒有可能,分神時便將自己的神識碎片捏成一個自己。
也不求能多生動似人,能聊幾句話,陪著自己也好。
他自有記憶起,身邊之人便來去匆匆,從未有人停留過。
故而洛川雪自幼時便明白了什麼叫「孤獨」。
並非是他傷春悲秋,而是他總在羨慕別人家裡的熱鬧。
陪伴他最久的,還是老頭子。
可老頭子連一個名字都沒有留給他,還不讓他尋他。
他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意思便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可他做不到那般成熟,他想要一個能「紮根」的地方。
他以為拜入師門就可以,但如今……不僅僅是道盟,就連妖族也有諸多算計陰謀。
還是自己最好。
洛川雪閉上了眼睛,埋在自己懷裡。
只有自己才是唯一可以依靠的。
兩個洛川雪間安靜了好一會兒後,洛讎意識到自己睡著了。
他輕撫著懷裡人的髮絲,低頭看了看自己,無聲地施加了術法,讓自己陷入更深的沉睡,眸光落在腰間懸掛的儲物袋時,眸色便瞬間凌厲了起來。
儲物袋認主,但洛讎亦是洛川雪,洛讎自然也可以調用。
他先摟著洛川雪,調整了下姿勢,又用術法褪去了他的鞋襪,讓人完全躺在了床榻上,也是躺進了他的懷裡。
再蓋上被子,才將那骨鞭召出來。
骨鞭一出來就顫巍巍地貼了一下他的手心,卻被洛讎一把掐住。
他漆黑的眼眸浮現出血紅色,骨鞭連貼他都不敢了,只在他手裡發著顫。
洛讎的掌心微微用力,他一心多用已經大成,摟著自己的那隻手雖然帶著點掌控感,卻還是溫柔的,但掐著骨鞭的這隻手用力到手背的青筋都暴了出來,關節也泛著白,仿佛下一秒他便要將其捏碎。
骨鞭在他掌心底下小幅度地扭曲甩動著,好似在痛苦掙扎一般,瞧著十分怪異。
洛讎卻冷聲道:「既然凰主在那兒,那你便是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