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讎淡淡:「但謝乾玉怎麼可能應允。」
「他一直用自己的修為壓著我的劍骨,才叫他的身體沒有被劍骨帶著顫鳴,露出異樣,這點他也清楚。」
劍骨認主是真,而他是天生劍骨,那一身的筋骨,是天生靈物,和尋常劍骨又不一樣。
打從「感應」到他的神魂開始,他的劍骨就在謝乾玉的身體裡發出悲鳴。他甚至有想過,如若他被抽去劍骨時修為再高一些,到洞虛或者大乘……是不是他的骨血就能為他發聲?
「所以之後自然是越琮安斥了他一句胡鬧,也幾乎沒有人同意這個做法。」
為何不同意?
原因很簡單。
那可是謝乾玉,在當時已然成了正道第一人,他又在那時明確了自己站在道盟一方……他的擁躉數不勝數。
後來如何,不需要洛讎多言,洛川雪也明了了。
他在心裡輕呼出口氣,心緒有幾分沉重。
洛讎如今沒有再刻意封閉自己的感知,自然能夠覺察到他的沉鬱,他稍頓,剛想要說點什麼,就聽洛川雪與孤生竹道了聲:「師兄,多謝。」
隨後洛讎又聽識海里響起自己的聲音:「如此,你便不用惦記了。」
洛讎稍停。
他無聲地勾勾嘴角,凝聚在洛川雪識海里的身形模糊,同他的眸色一般叫人難以分辨。
他很想問問洛川雪為何要這麼在意自己惦記不惦記這事兒。
但一想自己幫自己全了遺憾,似乎也很正常。
他同洛川雪,正因為是一個人,所以所有的事都是正常的,哪怕情動自…也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他。
早在他徹底墮魔後,不斷在午夜夢回間憶起自己舊時的模樣,在情緒不穩時,也是把自己關起來,不停作畫,畫了整整一屋子的從前的自己,方能平定心緒,甚至有時瞧著自己從前明媚的模樣,再看看如今鏡中冷郁死寂的自己,他反而會升起更為複雜的情緒……
也許從那時起,他便不正常了。
洛讎自己都覺得,自己好似陰溝里的老鼠,藏在髒污之中,帶著渾身的腥臭,在小心地珍視著一輪明月,他將那輪明月藏在心中,可他卻又始終記得。
老鼠是他,明月亦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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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生竹:「……」
孤生竹:「?」
他問他是否解決了邪修,他卻與他說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