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星盤總是在變。
原來他們的命數,早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
「是你不信我。」
-
洛川雪的話又在腦中迴響,初厭晚只感覺氣血上涌,心緒不穩。他極力抑制住那心潮湧動,卻是適得其反,吐出一大口血,染紅了他的白衣。
「師父!」千秋名也顧不得自己身體的不適,起身便想察看初厭晚的傷勢。
初厭晚擺了擺手,搖頭道:「為師沒事。」
他伸出手拭去唇邊血跡,起身離開了原地。
「你好好休息。」
……
行至思過崖,初厭晚終於撐不住,頹然倒下了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半晌後,初厭晚被扶著坐了起來。
初厭晚連頭也沒回,只是喃喃道:「師兄,我沒有照顧好他。」
時景安沒說話,初厭晚咳了幾聲,花白的鬍子沾上鮮血,「你把他託付於我,我卻親手將他推入深淵。」
時景安嘆了口氣,抬眼望向遠處的山峰,「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他話音一頓,又接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師兄,你也信這天道嗎?」
時景安沉默片刻,沒說話。
「我應該不信的。」
「可我不得不信。」
「成仙便是這般身不由己。」
時景安說完,抿了抿唇。
初厭晚嘆了口氣,道:「師兄,為何非要成仙?」
時景安一愣,嘴唇微張,似是要說些什麼。然而他腦中一片混亂,似是黃沙漫了滿天,將他思緒攪得凌亂不堪。
他思索半晌,也沒能回答出這個問題。
成仙需要斬斷七情六慾,脫離紅塵。仙者應常懷悲憫,但不應共情過強,沾上人間煙火氣。
但他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違背了這條規則。
意識到這一點,時景安眼睫一顫。似是受到主人的影響,他腕間紅繩微微發出亮光,在暮色之中變得尤其刺眼。
初厭晚敏銳地注意到這一點,驚訝開口道:「師兄,你……」
時景安這才如夢初醒般,將自己的手縮了回去。然而那紅繩的亮光卻是越來越明顯,即使被衣袖遮著,卻仍舊顯得無比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