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當前,再美的花也黯然失色。
竹林之中寂然無聲,微風襲過,幾片竹葉落在亮如明鏡的湖中,漾起一波又一波水紋。
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鳥雀被驚飛,發出啞叫。卻見不遠處出現兩抹身影。
那鶴髮仙人步子不急不緩,面色紅潤,呼吸平穩。反觀跟在那仙人身後的白衣弟子,呼吸急促,似是被這路程累得不輕。
兩人行至竹屋前,初厭晚伸手推開門,率先進了屋。洛讎和念讎緊隨其後,洛讎轉身將門關了起來。
屋內陳設簡樸,色調素雅。初厭晚掀起衣袍,坐到松木椅上,隨後朝洛讎看了一眼,捋了捋自己花白的鬍子,緩緩開口道:
「坐。」
洛讎點頭,往四周環顧一眼,也自己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去。念讎緊跟著洛讎的腳步,面上儘是警惕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是怕自己只要一眨眼就會被初厭晚抓走吃掉。
「師父,怎麼了?」
初厭晚聞聲,手上動作一頓,隨後將視線移到洛讎身上,他眼眸太過幽深,其中蘊含情緒紛繁複雜,洛讎被這眼神看得背後有些發毛,正當他準備再問一句時,初厭晚終於開口了:
「脖子上可是被蚊蟲叮咬了?」
初厭晚本是想隨便扯點有的沒的再進入正題,正好看見洛讎脖子上泛紅的痕跡,便想著從這裡開始說。洛讎聞聲,呼吸一滯,隨後掩住眼中慌亂,故作淡定地點了點頭。
「是。」
說話間,洛讎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衣領又往上拉了一些,試圖遮住那紅痕。奈何脖頸上布滿的痕跡實在太多,即使他拉起衣領遮住了一些,另一些卻還是露了出來。
好在初厭晚心中有事,沒怎麼注意到洛讎的動作。
「為師這兒有一些藥,你等會兒拿去。」
「多謝師父。」
初厭晚又閒扯了一些話,才將話題引到念讎身上:
「你和這蟠桃孩兒是如何相識的?」
洛讎微怔,反應過來後在腦中瘋狂想著話術。初厭晚見狀,指尖散出靈力,朝著念讎飛去。洛讎瞳孔地震,然而還不待他將那假話說出口,竹屋的門便被猛地踹開。
門口傳來一陣巨響,洛讎和初厭晚聞聲望去,便見洛川雪抱著手,腳踩被踹落的門框,模樣囂張跋扈:
「老頭,你想做什麼?」
初厭晚眉頭倏地皺起,他盯著洛川雪看了半晌,道:
「原來是你。」
「是我又怎麼樣?」
話罷,洛川雪行至洛讎和念讎身前,揚起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原地的初厭晚。他平日裡便不好好穿衣,一襲紅衣被他穿得松松垮垮,領口大開。
初厭晚嘴唇微張,神色複雜,剛想說些什麼,便不經意掃到洛川雪脖頸處的紅痕。
他愣在原地,自然而然將他脖頸上紅痕和洛讎脖頸上紅痕聯繫起來。
半晌後,初厭晚終於反應過來,嘴角因生氣而抽搐,他指著洛川雪,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移動,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你們!」
「我們怎麼了?」
洛川雪還沒有發現事情的嚴重性,初厭晚被氣得吹鬍子瞪眼,面色漲紅,怒吼道: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