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引誘
「沒有沒有,」她急得擺手,「怎麼能是你的問題。」
誰曾想這麼一抬眸,又瞧見他敞開的衣襟,她羞得無地自容,身體快過腦子傾身去攏他的衣服:「是我不對,和尚,你,你都這樣了,你就別。」
她極力遮掩罪證,卻又因為太急,一個錯位手滑到一旁,接著她整個人摔在他身上,溫熱的面頰正貼在胸膛。
「砰砰,砰砰,砰砰砰……」
胸膛之下是他的心跳聲,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她倏地反應過來,想要起身,肩膀卻有力道率先將她撐起,她重新坐定,可他又沒了聲音,她於是小心抬眸,瞧見他正給自己整理鬆散衣襟,領口整理妥帖,將將遮住了咬痕。
「非也,」他倏地出聲,也倏地抬眸,眼眸很黑,似有洶湧情緒沉在眼底,「姑娘無錯,此一事,乃我之過。」
他好像意有所指,幸千心口一跳,下意識咽下即將出口的反駁。
此一事,他之過?可做出這樣行為的人分明是她,他如何有錯?
卻不等她再問,他便率先挪開視線,眉眼慈悲依舊,好似方才模樣不過是她看岔了眼。
「姑娘如此應是進入了易感期,神獸傳承中,或有解法。」
易感期……?
她靈識下沉,回到識海,開始翻動騶吾傳承,往後翻了好幾頁才終於看到那頁關於易感期的叮囑,她一字字讀著,讀完後神色逐漸一言難盡。
她收回靈識,欲言又止。
「可是不好解?」
幸千搖了搖頭,她抿著唇,試探著問:「那什麼如一宗,有沒有地方能把人關起來?」
莫無眉眼微挑:「解法莫不是尋個地方,生生捱過?」
幸千摸了摸耳朵,面頰更紅:「是,是這樣,傳承里只說尋個安全的地方捱過七天即可,這七天,我可能還會不定時發作。」
她越說越不好意思,整個人都縮了縮:「不過沒關係,只要有個地方把我關起來,我熬過去就好了,不會再給你添麻煩。」
易感期來得突然,又沒有解法,她若是再這樣對著莫無來一次,那才是真的該死了。
她舉起雙手:「也可以把我綁起來……」
話音未落,莫無卻倏地站起身,她跟著抬眸,卻只能瞧見他挺直的脊背,她不明覺厲,遲疑著想要出聲,他又轉了過來。
房間灰暗無燈,他站著比她高上太多,她極力抬頭也瞧不清他的神色,她於是也想要起身,不曾想方一動彈,便有一隻手覆在她眼眸,她瞧不見了,只能感受到他若有若無的呼吸從上而下落在她面頰。
她終於忍不住地問:「怎麼了?」
她的睫羽不斷拂過掌心,帶著一串癢意,讓他不可抑制地想到她不清醒時的模樣,眼眸含淚,不斷靠近的模樣。
他如何能,如何能將這樣的她放在一不知名的地方,若有人碰見,若有人去到她跟前——
他倏地握拳,白玉菩提有一瞬嗡鳴。
幸千毫無察覺,沒有等到回答的她心下愈加惶恐,她聲音也低了些:「那,或者把我就這樣綁在仙舟也可以……」
「不可。」
什麼?
她眨了眨眼,接著又聽見:「幸千,不可。」
卻又沒了下文。
她再眨了眨眼眸:「什麼不可?」
你的模樣為別人所見,不可,你的情動對著別人,不可,你的耳朵耳羽,若蹭在別人手心,更是不可。
他呼吸倏地急促了瞬,眼眸也迸發殺意。
「莫無?」有手胡亂揮舞著,碰到了他手臂,接著輕輕地攀附在他手臂上,她聲音也很輕,「莫無,你怎麼了,我怎麼覺得你不對勁,是不是因為,因為我,擾了你修佛的心?」
修佛的心。
他這樣的人,何時有過佛心,他精於殺戮,工於心計,便是方才,他便想殺光所有可能靠近她的人,佛心,不過是他戴在人前的假面。
他看著跟前的人,被他遮著視線,瞧不見他模樣的人,便是掌心遮著,他也知曉這下方是如何澄澈的一雙眼眸,她如此信任他,可她信任的,是有佛心的莫無。
並非是他。
血腥味突兀上涌,直直涌在喉頭,他克制不住地悶哼出聲。
「怎麼了?」她的聲音透著關懷,手臂上攀附著的手也一下握緊。
他倏地閉上眼眸。
許久許久,久到夜晚就要過去,久到外面的海棠不知打下多少個哈欠,久到天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