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鴻首先抗議:「不不不,我吃肉的,再給我來點果脯。」
時令妤淺笑:「我可以幫你一起做菜。」
安鶴眠還是死氣沉沉的厭世模樣,道:「我喝茶。」
安鶴眠卻掐他耳朵:「裝清雅,一喝酒比誰都貪杯。」
隨後對馮掌柜示意:「我們倆也要喝酒。」
「好好好。」馮掌柜快速擦了擦眼角的淚,迅速調整自己的狀態去招待。
隨躍想跟著她幫忙,卻被她攔住了:「我去借椅子,你別跟來,旁人還以為我養了個小白臉呢。」
隨躍聽樂了:「我都能算得上小白臉了?」
「反正我覺得你好看。」
隨躍笑得更開心了。
安顏卿捧著臉,陰陽怪氣:「哎呀,牙都酸了。」
隨躍往後退了一步道:「那可得少喝酒。」
「你個猴子耳朵,閉嘴。」
許是過了需要敘舊和矯情的年紀,馮掌柜很快接受了隨躍以畫中仙的姿態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二十一年的思念也可以閉口不提,只是兩個人一起在廚房裡忙碌,給其他人做了晚飯。
時令妤本想幫忙,最終想到不打擾他們兩個人了,便也沒再進去。
這一天在馮掌柜家裡,他們也算是喝了個盡興。
一方面是為隨躍開心,一方面也是他們再次重聚後,一直忙碌著解決九王爺的事情,還是第一次能開懷暢飲,把酒言歡。
馮掌柜是豪爽的性子,也能很快地和他們容到一塊。
她喝到了興頭上,突然問道:「隨躍在宮裡有姘頭嗎?在你們那裡叫什麼?對食?」
安顏卿這回沒有戲弄隨躍,擺著手說:「放心吧,他死得早,他才活幾年啊,也就夠時間對你動個心。」
馮掌柜跟著感嘆:「第一次覺得男人死得早也是件好事,以後旁人都得怕他,敢氣我,我就摔他的畫卷!」
顯然在做飯的時候,隨躍已經將詳細的事情都說了。
時令妤也跟著說:「他年少時痴迷於偃甲,根本沒有閒雜時間想旁的事情。」
季景鴻跟著道:「沒錯,其他的時間都在照顧公主。」
馮掌柜聽完美滋滋地抱著酒壺:「這樣啊……」
江岑溪喝著酒,一直是笑嘻嘻的模樣:「他要是欺負你,你跟我說,我在陵霄派,離得近,不到一日路程,我來打他。」
「哎呀!」隨躍抗議,「您怎麼不向著我呢?」
「我是你大哥!你得聽話,不能讓她再吃苦了。」
安顏卿看著她喝醉酒就亂輩的樣子,忍不住嘲笑:「兩輩子喝醉酒都是這個德行。」
「哼。」江岑溪冷哼。
*
第二天夜裡,江岑溪只留下了隨躍的畫卷,帶著其他人去了山青村。
路上她特意買了糖,到了山青村附近停下,看到這裡正在翻蓋房子,不過夜裡幾乎沒了人,顯得格外冷清。
這冷清的模樣和鬱鬱蔥蔥的樹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時令妤感嘆:「怕是短時間內沒人敢來此處住。」
江岑溪認同她的看法:「瞧著翻蓋的房子,是田地的主人,偶爾過來照顧田地的。」
時令妤一個人去尋了山魈,給山魈帶了糖。
小山魈似乎還沒有產生情緒,可看到時令妤後竟然「啊!」了一聲,顯然是開心的。
它吃了糖,又和時令妤一起並肩坐在山坡上看著山下發呆,兩個人斷斷續續地聊天,臨近清晨才道別。
「姐姐要離開了,之後可能一年兩年才能來看你一次,好在你活得久,你好好生活。」
小山魈竟然能簡單地回應:「嗯。」
倒也乖巧。
待時令妤回到畫卷中,江岑溪看向安顏卿和安鶴眠兩個人。
「你們兩個人真的能去雲遊?」江岑溪問道。
安顏卿回答得自然:「自然,白日裡讓小咒靈保護我們的畫卷,夜裡我們便到處走走,看看大好河山。」
江岑溪似乎仍舊很擔心,安顏卿卻安慰她:「放心吧,我們沒事的,我年少時便入了宮,入宮之後總是不快樂,如今也該享受生活了。
「那個叫獨孤的老頭給的銀兩很多,夠我們玩了。」
「那就好。」
安顏卿看了看安鶴眠,讓出他們說話的地方,首先回到了畫卷里。
這居然是江岑溪難得和安鶴眠單獨相處的機會。
許久,江岑溪才尷尬地開口:「我一直不敢面對你。」
「我知你處境,我不為難你。」安鶴眠回答得十分沉穩,語氣也好似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