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懿?
她的駙馬?
彼時,容今瑤足足愣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回過神來,緊接著就是毫無懸念地炸了毛。
她鼓著腮幫子跑去御前,跪得那叫一個可憐巴巴,連撒嬌帶耍賴,說得唇焦舌燥,只求父皇收回成命。
可父皇只抬了抬眼皮,語氣溫和卻不容置喙:「楚家忠烈,楚懿少年有為,是你的良配。」
什麼狗屁良配!
她和楚懿才不是!
這口氣咽不下去,撒完嬌、發完火也無用後,她鬱悶了兩天,便一甩袖,偷偷跑出了宮,換了身尋常姑娘家的便衣,頭也不回地往杏鶯樓而去。
「點三個最俊俏的小郎君,」少女笑得明媚燦爛,脆生生地吩咐道,「還有最好的酒、最香的菜、最貴的廂房,統統安排上!」
那架勢,倒像是要以天下風流抵抗一紙聖命。
可誰知——
酒過幾巡,庭間花影在朦朧月色下婆娑搖,玉盞交錯,迷魂香混著酒氣一口口灌下,她眼前開始打轉,耳邊嬉笑聲也似遠似近,浮浮沉沉得像隔著一層水幕。
容今瑤隱約記得,有人蹲下身來輕聲哄她,又有溫熱的手掌托起她的肩頭,將她一路穩穩噹噹地抱入內室。
再之後,便是現實與夢境交織不清的混亂。
空氣中浮著胭脂香,床榻軟得像雲,唇齒間還有淡淡的果香,涼絲絲的,卻不知是酒,還是……
容今瑤輕嘶了聲:「?」
小郎君低下頭,咬住她最細膩的一塊軟肉,這是他的懲罰。
「你怎麼總是不認真?」
他嘆氣:「你做什麼都不認真,在學堂讀書不認真,聽我說話不認真。怎麼……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是不認真?」
容今瑤被他重力一撞,呼吸滯了滯,被點了穴似地軟成一灘,足尖蜷縮起來,輕顫著,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她不滿地捶打他,眼角滑了淚:「你怎麼知道我在學堂不認真!你又不是我先生!」
「嗯?」小郎君低笑一聲,嗓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調侃,「我不是你先生,可我日日在你旁邊看你偷懶、打盹、寫字拖沓散漫,誰叫你,眼神都飄出去三尺遠。」
「可我分明離你最近。」
這話甫一落下,容今瑤原本迷濛的眼神忽地一震,愣住了,管不得小郎君上上下下地身子和自己溢出來的爽音。
剎那間,腦海里轟地一下炸開了什麼,一道閃電硬生生撕開了夜色,將她丟進了清醒的邊緣。
他知道她在學堂時那些偷懶耍滑的小動作……洞悉她習字時拖沓磨蹭、走神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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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熟悉,這般了解,這不就是……
「你……」容今瑤睜大眼,酒意被驚醒了一半,話只說出一個字。
可還沒來得及出口,她便又被他低頭吻住了,唇舌糾纏,蓄謀已久地堵住她所有意識。
本來就酒醉了,他還要不斷地往她嘴裡渡酒!
這個吻裡帶著懲戒意味,又有不容拒絕的強勢,舌尖攪動間,她整個人被他卷進了新的夢境。
容今瑤「唔」了一聲,腦袋一陣暈眩,剛甦醒的一點點清明被吻得七零八落。
她忘了方才想說什麼。此時此刻,只覺得這個小郎君的吻真好,力道張弛恰到好處,一點點撩人的惡意,又不失溫柔的拿捏。
比她聽聞過、未親自嘗試的風月段子,還要厲害一籌。
容今瑤的呼吸被他吻得凌亂,只剩一念尚存——
明日醒來,一定要把這個小郎君贖走!
把他帶回宮裡,日日貼身服侍她,伺候她穿衣、沐浴、捶腿、暖床……
她還要養他一輩子,氣死楚懿!
小公主幹脆利落地做了決定。
翌日,熹微的日光透過窗紙縫隙,似一條纖細的金帶,照在榻上的錦被。
容今瑤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腦袋沉甸甸的,一時半刻沒能分辨出來自己在哪。身體酸軟無力,連抬手都覺得費勁。
她輕哼一聲,下意識地轉了個身,卻猛然觸到溫熱之物。
有些硬……
想起來了,是她準備贖回宮的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