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就從山頭移種了一些,參照風中翠竹模樣,給您畫了幾副竹紋花樣,也不知,合不合您心意。』
信中閒散碎語被一一描摹成景致,藍盼曉一時間心神搖晃,站在石階上望向眼前那一蓬散不開的綠霧,枝葉縫隙中露出青山蔓蔓,碧空縹緲,一派蕭蕭裊裊之色。
她非要親眼看見,才能明白為何他畫的竹葉竹枝總似浸在冷霧中。
藍盼曉徐徐吐出一口氣,走近竹叢,伸指繞下一根細枝拔取竹芯。
讓客人久等茶水已是不周到了,藍盼曉急急忙忙拔著竹芯,冷不丁瞧見一張人面晃在籬笆牆外,她嚇得驚叫一聲,後退兩步。
這男子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手搭在籬笆牆上,佝著肩背打量著藍盼曉。
「你有什麼事嗎?」藍盼曉撫著心口,後退一步說。
「沒事,沒事。」男子的目光令人不喜,站沒站相,搖著籬笆牆,笑問:「姓藍的是你不?」
藍盼曉皺眉,不太情願地點點頭。
男子也沒說什麼,掛著叫人不舒服的笑容,一步三回頭離開。
忽然他腳一頓,腦袋像是被人擰斷了,掰不回去,還微微眯起眼來細看。
「母親,怎麼了?」是明寶清聽見她的叫聲出來了。
藍盼曉趕緊轉身往裡走,將明寶清也推進去。
「那人也不知是做什麼來的,在籬笆牆外探頭探腦的!咱們快進去。」
明寶清被她推得踉蹌了幾步,跟著她往院裡進,見藍盼曉將那可憐單薄的半扇木板門合上,明寶清心道:『這道內院門恐怕只能擋雞。』
孟老夫人對於明寶清忽然拋下她往外去不是太滿意,不過接手的明寶盈落筆還挺有模有樣的,她雖不認字,但字好與不好,她也看得出來。
「寫好了?那你念來我聽聽。」瞧了眼藍盼曉端來的竹芯茶,孟老夫人『嗯』了一聲,也沒多問,顯然是喝過的。
明寶盈對於這種做派嚴肅的長者一向有些畏懼,緊張地舉起信紙,輕聲道:「容川吾兒見字,瞬經數月,音問久疏,磧西嚴寒,道路阻隔,久不見復,殊為懸懸。每屆雪融春來,望汝來信,聊解憂思之苦。去歲臘八收汝七吊錢,彈棉置褥,買布做衫,共三衫兩褲一鞋履,耗用兩吊,隨信寄予你。餘下五錢,予侄兒孟大兩吊錢做奉養母之花用,剩三吊錢,母存之,待將來。」
孟老夫人端起竹葉芯茶喝了一口,道:「湊合吧。」
對於她這種口硬的人來說,初次見面就給了這句評價已經算不錯,明寶盈也不惱,接了她推過來的兩個子,只道:「多謝您。」
孟老婦人立刻問:「什麼時候寄信寄包袱去。」=quothrgt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