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你是內閣首輔還是封疆大吏,進了這裡,能活著走出去的
,少之又少。
遠遠地,陸繹就看到,胡宗憲閉著眼坐在角落裡,昏黃的燭光找不到他的位置,手裡卻反射出一點亮光。
「糟了!」
旁邊的獄卒正摸出鑰匙準備開門,千鈞一髮之舉,陸繹手中一個東西脫手,以迅雷之勢朝著胡宗憲飛去,精準的打在了他的右手上。
只聽「哐當」兩聲,先是瓷器落地的聲音,而後是一聲悶響,那是陸繹情急之下丟出的令牌。
詔獄的獄卒也是錦衣衛,忽然反應過來出事了,胡宗憲可不是一般的囚犯,可以打個半死,但不能真的死在詔獄。聖上追究下來,誰也沒好果子吃。
他趕緊開牢門,陸繹一閃身,就來到了胡宗憲的跟前:「胡總督,不必著急尋死。」
胡宗憲目光空洞,半晌才回神,抬起頭來,半眯著眼睛打量他:「是皇上派你來的?」
「不是。」
「徐階?」
「……」
陸繹沒說話,用一臉冷漠的表情回答他:「徐階還使喚不動我。」
胡宗憲又問:「那是誰?」
陸繹說:「殿下讓我告訴你,別著急尋死,他會想辦法救你。」
「殿下?」胡宗憲有點懵,這京城中的殿下,他只能想到裕王,可他與裕王素來沒有交情,以裕王謹小慎微的性子,不可能來管他的閒事。
「是他?!」他腦中忽然閃現出一個小小的身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掐指算來,那孩子還不滿八歲,「小皇孫。」
陸繹長得就一臉不近人情,只對朱翊鈞的時候,會露出溫柔的眼神,別人沒有的。
他替朱翊鈞走這一趟,該辦的是辦了,該說的話也說了,轉身便要走。
正要出牢房的時候,餘光瞥見桌上有個東西,思忖片刻,拿起來就揣進了懷裡。
出了牢房,冷聲對獄卒吩咐道:「看緊了,再尋死覓活,就綁起來。」
詔獄不在皇城,陸繹這一來一回需要時間。到了該就寢的時辰,朱翊鈞卻不睡覺,穿個寢衣在床上坐著。
陳炬擔心他著涼,又把炭盆燒得更旺了些。那個被朱翊鈞當球踢的布老虎,此刻又被他抱在懷裡,下巴抵在老虎的頭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炬要催他睡覺,被馮保攔下了。馮保知道,他正在等陸繹。
忽然,朱翊鈞耳朵動了動,丟掉布老虎,跳下床,赤著腳往門口跑:「與成回來了!」
馮保和陳炬面面相覷。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在地上鋪了厚厚的
一層。陸繹乃是習武之人,雖然步伐輕快,但他走進院子的時候,朱翊鈞還是聽到了靴子踩在雪上的聲音,但馮保和陳炬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並沒有留意。
朱翊鈞剛跑到門口,殿門就從外面推開,陸繹高大的身軀裹挾著風雪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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