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婕妤見他遲遲不答,乾脆道:「要不小七你先背給母妃聽一遍?」
趙硯驚恐臉。
就在他不知所措時,沉香匆匆走來,大喊道:「婕妤,陛下,陛下已經在門口了,您快去接駕!」
麗婕妤立刻把桌上的《三字經》塞到他手裡,囑咐他道:「你再好好看一遍,母妃先去迎你父皇。」
說完就起身,跟著沉香往外走。
三人堪堪趕到景福軒正門口時,半夏和小路子幾個已經跪在地上了。身著明黃龍袍的天佑帝一步跨進來,身後除了馮總管還有一堆伺候的侍衛和奴才。
麗婕妤提著裙擺,趕緊跪了下去。
「臣妾恭迎陛下。」她說完低頭靜靜等待,一截細長白淨又脆弱的脖梗就落在了外面。
天佑帝居高臨下瞧著她側臉,五年了,那張臉,即便穿得素淨也難掩穠麗。
當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
他環顧了一圈,景福軒當真偏遠寒酸,院子裡除了一些丑石頭,居然連一顆像樣的草木也無。
「都起來吧。」天佑帝說完,又問:「小七人呢?」
麗婕妤起身,一雙美目顧盼含笑,絲毫沒有幾年不見的生疏:「小七這孩子勤勉,還在屋子裡看書呢。」
勤勉?
天佑帝挑眉,這孩子和勤勉可半點不沾邊,寫幾張大字還要他代勞。
天佑帝邊往裡走邊道:「朕難得來一次,讓他別寫了,過來說說話。」
麗婕妤欣喜,朝半夏使了個眼色,半夏立刻往趙硯屋子去了。
天佑帝一行人到了正廳,桌上已經擺好剛煮的茶水和點心。他坐好後,麗婕妤主動上前給他倒茶。
天佑帝抿了一口,示意她也坐。
待麗婕妤坐下後,天佑帝看了眼她手裡的秀帕,突然問:「朕記得愛妃祖上是安陽平城的?平城的雙面繡最是聞名。」
麗婕妤頗為感動:「陛下還記得?」
天佑帝點頭,麗婕妤就接著道:「臣妾和母親自小長在平城,十三歲才被父親接到玉京。」
天佑帝故作詫異:「緣何十三歲才被接到玉京?喬典事對你們母子如此不上心?」
麗婕妤委屈:「自小七出生,陛下也沒怎麼見過小七呢。」
想套話的天佑帝被噎了一下,暗道這麗美
人還是這般不識趣,什麼話都往外說。
站在麗婕妤旁邊的沉香急忙拉了拉她的衣袖,麗婕妤一秒止住話頭,轉而解釋道:「先前父親一個人在玉京立足難,臣妾和母親不在,父親卻時時刻刻惦記我們的,時常有寄家書和月銀回去。」
天佑帝眼眸微閃:「那喬典事可有在書信里提及他先前在何處謀生?」
麗婕妤搖頭:「沒有,父親通常只報平安,說些零碎瑣事。」她狐疑的瞧著天佑帝:「陛下怎麼突然問起家父?」
天佑帝:「沒什麼,就想多了解了解愛妃。」
麗婕妤眼眸淚光閃閃:「臣妾,臣妾還以為陛下徹底厭棄了臣妾……」
天佑帝伸手在她手上安撫的拍了拍:「怎麼會,朕知道愛妃只是心直口快,當年衝撞朕和貴妃也是無心之失。如今小七都這般大了,再多的氣也消了。」
麗婕妤才不信他的鬼話,若真把人放在心上,能一氣五年?
不過她也不在乎陛下此刻是不是真心的,她要的是恩寵,是給小七一個強大的後盾。
麗婕妤面上感動,側身柔弱的往天佑帝身上靠:「陛下……」
天佑帝正想伸手攬住她,方才還柔弱無骨的麗婕妤突然就起身了,朝門口迎了上去:「小七,快過來,你父皇方才還說到你呢。」
天佑帝抬起的手尷尬的空在那,乾脆朝趙硯招了招:「小七過來。」
趙硯跟著麗婕妤走了過去,眼神飄忽的落在天佑帝臉上,總感覺有些熟,但又說不出哪裡熟悉。
隨即他心思又轉移了:這是活的皇帝啊。
趙硯乖寶寶站好。
天佑帝問他:「小七方才在讀書?」問完就發現這孩子完全不在狀態,小眼神在他四周到處亂轉,不知道在找什麼。
麗婕妤見此,輕輕碰了一下他手:「小七,父皇在問你話呢。」
趙硯嗯嗯點頭,眼神又開始往門外守著的侍衛那瞧。
天佑帝實在忍不住了,好奇問:「小七在找什麼?」
趙硯連忙搖頭:「沒……」
天佑帝又問:「聽聞你給太子他們帶了糖葫蘆,還特意去看了小五?」
趙硯繼續點頭:「嗯,五哥生病了,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