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長安的衣袖裡藏了香丸,伸手過去,將她的碎發別在而後。
「還有好遠一段山路要走,去的路程有些趕,等回來時,我們從潭州城外的山路繞行,之後都從城鎮中穿行,路會平穩許多。」
姜滿垂著眼,點點頭。
洛長安繼續道:「算算時間,那時正值早春,潭州的花開得很早,山花遍野,會很漂亮。」
姜滿聽著他的話,想起元陵春時遍地的花,彎了彎唇,輕輕「嗯」了一聲。
車門傳來兩聲輕叩。
洛長安朝外瞧一眼,起身,道:「你歇息一會兒,我立刻就回。」
姜滿掀起眼皮,見洛長安已走了出去,又合上眼。
也正是這一合眼,她的意識昏沉起來。
姜滿記不得洛長安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也記不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再睜眼時天色已完全亮起來,周身溫暖,身前蓋了一件斗篷。
身畔是熟悉的氣息,淺淡的呼吸起落,洛長安正合眼歇息。
而她正靠著洛長安的手臂,頭枕在他的肩側。
接連幾日沒睡上好覺,姜滿的腦袋還有些沉,往日念著的分寸也都扔在腦後,顧不得更多。
一會兒。
她對自己說。
就這一會兒。
倦意是最好的證據,她很容易說服了自己,重新拽過洛長安的衣袖,找了舒適的位置,再次靠在他身側,合上了眼。
身畔人的呼吸平穩下來,洛長安的眼睫微微顫動,悄聲抬起眼。
不多時,車門響動,車簾掀起。
洛長安抬手遮在姜滿的眼上,替她擋住晃入的日光。
魏澄遞上一封信:「公子,阮朝傳信。」
洛長安看著信封,輕抬手指,示意他拆開信封。
魏澄心領神會,退至外面。
不過眨眼的功夫,他將拆開的信遞到洛長安眼前,又輕聲道:「公子,我們是否要加快行路的速度?」
洛長安點頭,抬手,讓他退下了。
姜滿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然黑得透徹。
洛長安仍合著眼,看起來像在睡著,姿勢卻絲毫沒變過。
顯然是裝睡給她瞧的。
姜滿緩緩抽出手臂,果然,她才有動作,洛長安睜開了眼。
姜滿沒有拆穿他。
「你醒啦。」
洛長安理了理枕亂的發,說著話,自座椅下拿出盞小提燈來點燃。
姜滿望著明滅閃動的燈火,攏起斗篷。
她的嗓音還染著睡意:「我好像聽到你們說什麼傳信,是阮朝回來了?」
洛長安點頭:「阮朝的傳信,燕京的聖旨一下,長公主聽到我們將前往太康的消息後,沒有立刻回到太康。她的隊伍停在潭州城以西,我們的人等了半日不見有動,再去探,長公主已偷偷離開了隊伍。」
「太康的人沒有接到消息,我想,她八成是躲去了青儔山的別苑。」
姜滿在府中翻閱太康地圖時曾見,青儔山在太康以西,橫亘太康與潭州,北接西京,南鄰南越。
當日在郊野的醫館,長公主口中潛藏兵馬之地也是在青儔山,看來此地大有蹊蹺。
姜滿問:「那別苑可有消息?」
洛長安道:「別苑近日的確有運送食糧的車馬進出,但別苑有精兵守衛,固若金湯,我們的人進不去,暫且無從得知裡面的消息。」
姜滿眉頭緊鎖:「我們該如何?」
洛長安撫了下她的額頭:「別擔心,總會有辦法的,眼下我們縱然知道她的動作也無法一日千里,她如今慌亂,我們靜觀其變就是。」
姜滿聽著他的話,心中莫名安穩下來,也抬手,輕按了按眉心。
雖挑著近路,車馬也走了足足半月有餘,臨近太康時,霜降已過,眼瞧著就要入冬了。
行路近一月時,阮朝尋了回來。
因一路所行都是郊野林間的小路,到達驛館總在夜裡,來去匆匆間極少能見到人走動,一月下來,姜滿幾乎要忘了村落城鎮平日裡該是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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