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聽到從我嘴裡說出的話時,我自己驚愕不已。
哎?
我這也算是改變過去了吧,畢竟我和梁禹沒說過這樣的話,可是為什麼「它」不阻止我呢?
我心念一動,試探著說道:「呃……」
還是沒人阻止。
我抬頭看天花板,又探頭去窗外看天空,心裡大喊:嘿!是我,宋周淼!我在說從前沒說過的話哎,你為什麼不來阻止我??
天空晴朗,白雲飄飄,一隻小鳥在樹枝椏上叫,除此之外無事發生。
連一道閃電都沒有劈下來,切~
「a wo e yi wu yu……」我先是背了一句拼音字母表。前桌和梁禹臉上展現出錯愕。可我開心極了!
於是我咳嗽一聲,清清嗓子,隨後面容嚴肅,信誓旦旦地跑起火車:「你不知道吧,我家世代練鐵頭功,傳到我這一輩是 23 代傳人。我不僅要顧及學業,也要每天撞七七四十九次。」
周圍一陣沉默。大家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前桌愣了半秒鐘,然後習以為常地轉身過去,轉過去前和梁禹說:「梁禹你別理她。我和她初中一個班的,她初中就時不時抽風。」
他說的是實話。實際上,在和梁禹談戀愛前,我一直瘋瘋癲癲的。不過我不願意稱之為瘋瘋癲癲,我願意說我是開朗陽光,性情中人。這說法多開朗陽光啊。和梁禹談戀愛後,他給我洗腦他喜歡文藝安靜聽話乖的,我才開始逼迫自己 45 度仰望天空、大冬天光腳穿帆布鞋去走火車鐵軌。
梁禹瞳孔在持續地震,但是他一向走溫柔男生路線,所以沒有把嫌棄表現的那麼明顯。他只是微微笑著點頭:「原來是這樣。」 這話不知是回復我的,還是回復前桌的。
他和我笑或許是出於禮貌,但我和他笑完全是因為我好像找到穿越的 bug 了。
我倆就這樣,他嘿嘿笑,我嘿嘿笑,笑了幾個來回,隨後梁禹意識到這樣很傻,有損他的帥哥包袱,堅定地把笑容收束,轉過去了。
好傢夥,別介啊,這次我不幹了。我試圖去證明一些心裡的猜測。於是我輕輕推他手肘一下「我還沒和你說完呢我們家啊……」,梁禹躲了躲,我心裡大笑,瞧把咱孩子嚇的。
我不管,我開始給他講我從盜版武俠小說上看到過的劇情:「我家呢祖上有個仇家,他們家是練劍的,天下無雙之劍,你聽說過嗎?天下無雙劍,練的是內心無欲無求無垢無淨,一旦心境破了,那就廢了……」
班主任李老師拿著學生名單以及我們的中考分數進教室時,我已經成功地被梁禹遺忘,他開始目光放空,把我的喋喋不休當空氣,甚至不動聲色地把椅子挪的離我遠了那麼一點點,他肯定覺得我是個神經病,這很好。
李老師指揮我們都站起來把桌椅按照 7??6 擺放,但是因為我們班一共有 43 個人,李老師假裝思索了一下,讓人把多出來的一套桌椅放在了他講台旁邊。然後我們都站到教室外面去,挨個進去被指定座位。
因為是返校,今天不上課,就發發書,排排座位,所以老師也不怎麼管我們說話的紀律。樓道里鬧哄哄的,其他班級的學生也都站出來等著排座位。所謂隊形啊什麼早就亂了。
一開始我和徐卿卿站並排。我個子不高,踮踮腳 164。其實也不算矮了,可是我們班人均長頸鹿,男生高,女生也高。女生平均 168,我就成小排頭了。徐卿卿是男生小排頭,和其他人自由散漫不一樣,他站的筆直,目光炯炯有神地看著班內空位。
代理班長徐卿卿少年老成地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那座位肯定是我的。」我順著他目光一看,是講台邊上的座位。大家誰不知道坐那裡就跟蹲監獄沒區別,根本沒人願意坐那裡嘛。
出於好奇我下意識問了句:「為什麼啊?」
徐卿卿瞥我一眼,用手指往上頂了頂眼鏡,眼鏡反光:「那裡最心無旁騖。」
說完他又補充:「是離神最近的地方。我對此勢在必得」
我點點頭,心說其實沒人和你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