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皇兄太累了,明明自己也是剛剛弱冠的少年,可卻為了這江山,為了他和懿歡的未來,總是把自己折磨到病榻上,每天都需要靠藥支撐。
每次見到皇兄的時候,皇兄都是如此的疲憊,每次見到皇兄這個樣子,時聞鈺心裡都情不自禁心疼起來。
時聞鈺見到時晏之在夢中都皺著眉頭,有些心疼地伸手撫上他的眉心揉了揉,最後竟鬼使神差在時晏之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他眼神里充滿愛意,虔誠地看向時晏之,像是神明忠誠的信徒。
他的皇兄真好看,睡著的樣子也很好看,真希望……皇兄能夠早點發現他的愛意,又希望皇兄不要發現他的愛意。
時聞鈺有些悲哀地想:即使不能被皇兄喜歡又如何呢?只要他在皇兄的心裡和別人不一樣就行,他希望他的皇兄永遠快樂。
……
眯了一小會兒,時晏之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身上蓋著被子,他沒有去管是誰給他蓋的被子,因為這在時晏之心裡不重要。
而且都不用他細想,他也知道是誰做的,弟弟給哥哥蓋被子,很正常的親近行為,用不著時晏之費心勞神思考一大堆,結果到最後屁用沒有。
說到「弟弟」,時晏之想起自己好久沒有去看望懿歡,正好現在沒事幹,這麼想著,時晏之身體便首先作出反應。
在前往懿歡宮殿的路上,時晏之耳朵敏銳地捕捉到旁邊傳來稍顯可憐的嗚咽。
誰在哭?聽聲音好想是個男孩?時晏之顯而易見皺起眉頭,但他此刻不想多管閒事,畢竟只是個男的而已,用不著他費心費力。
時晏之繼續往前走,可是耳畔又傳來拳打腳踢、拳拳到肉、布料摩挲的聲音,考慮到他本人的名聲,宮內絕對不能出人命,不然他暴君的名頭就坐實了啊。
因此時晏之不得不跟著聲音走過去,走到一處偏僻的小院子裡,正好趕上幾個雜役對著一個身材偏瘦的似乎營養不良的少年毆打的場面。
當然,時晏之不會做出話本子裡立刻出手制止的動作,而是藏在牆後面觀察,看看那個被欺負的少年究竟是為什麼被欺負,如果是咎由自取的話,他要是救了,不就是養虎為患嗎?時晏之才不會做這種愚蠢的事情。
遠處毆打聲隱隱約約停了下來,傳來僕役的聲音。
「你一個狗雜種,也配與我們爭奪在聖上跟前侍奉的機會,你怎麼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配嗎?」
「連自己的身世都不清楚的狗雜種,還敢妄圖窺視天子龍顏,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罷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誰叫我們陛下長得好看呢?不然也不會讓沈統領、江首輔等多個位高權重的臣子變成陛下的裙下臣。如果我有那個機會,我也想被陛下看上。」
「那倒是,但是這個狗雜碎根本不配窺視陛下容顏!只會平白玷污陛下的眼睛!」
莫名被誇了一頓的時晏之心情挺好:雖然他們打人不對,但一個個都很誠實嘛!朕的魅力果然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