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乎把所有能罵的詞彙都罵了一遍,當然僅限在心裡,面上是不敢罵的,畢竟還有時晏之在場。
垂眸看著南宮樾那雙本該金枝玉葉卻難掩粗糙的大手,時晏之並沒有多加猶豫,就和平常一樣把手放在南宮樾的手上,藉助南宮樾的手下車,下車過後就收回了手。
時晏之先和馬車夫告別,然後再步履輕盈走向另外三個人,南宮樾就和在宮中一樣落後時晏之一步聽話乖順地跟在時晏之身後。
「皇兄,你終於來了……」——時聞鈺。
「陛下,臣恭候多時……」——沈瑾玉。
「陛下,您可算來了,就是為什麼您會找這些人和我們一起同行?」——陸言熙,這小子還默默朝另外三個人翻了個白眼。
「你們還挺準時的,孤還以為你們要讓孤等很久呢。」時晏之語氣平淡冷厲,打斷他們想要上前搭話的想法,「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孤是出城有事要做,讓你們保護孤,而不是出去遊玩的。」
「想要跟孤聊些私話的話,那就別跟孤出去了,原路返回吧。」時晏之平靜的語氣卻透著強烈的威脅性,一邊說,一邊往城外走去。
他當然清楚他們最怕什麼,軟肋是什麼,值得一提的是,軟肋還是他們自己主動交給他的,多可笑啊,但是這對於時晏之來說倒是方便很多。
心滿意足的是他們,獲取利益的是他,多好的一件事,兩全其美不是嗎?
他們聽到時晏之的這句話,識趣地閉緊嘴巴,跟在時晏之出了城門,過了護衛的搜查,時晏之帶著他們走到一架……馬車……哦不,與其說是馬車,不如說是兩匹看上去不算好馬的馬拉著一輛沒有車頂、沒有車窗、沒有牆壁的木板鋪成的車。
這可著實讓在場的人大驚失色,他們倒不是嬌氣,只是怕這麼潦草破爛的車會讓時晏之不適應。
令他們震驚的是,時晏之並沒有說什麼,徑直走上前,強制性讓南宮樾變得清醒起來,讓他給自己搭把手,好讓自己上去。
南宮樾倒是清醒得快,迅速把手遞過去,然後時晏之借著南宮樾寬大的手掌,說時遲那時快乾脆利落地翻身上車,因為車上沒有座位,所以就地而坐,絲毫沒有半點違和感,姿勢還極其優雅端莊,依舊是清新脫俗、不拘一格的貴公子的模樣。
時晏之看著底下被他這個行為震驚到的所有人,輕挑眉梢,面不改色地指揮:「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有人會開車嗎?孤……本公子可沒有僱傭多餘的馬車夫。」
沉默半晌,時晏之挑起的眉頭更深,準備重複一遍的時候,底下終於有了聲音,時晏之隨之望去,正好對上沈瑾玉的眼眸。
不參雜任何個人情緒,就事實而言,沈瑾玉確實有雙很漂亮的眼睛。
「陛……公子,在下會開車,如果您不嫌棄的話在下可以幫您開。」那雙眼裡透著謹慎和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