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紅印子。」嘴上說得四平八穩,但是卻不是實話,他是在故意瞞著蘇禾。
蘇禾的背上哪裡是有一點紅印子這麼簡單的,那一片雪白的皮膚上幾乎是布滿了深淺不一的緋色痕跡,蘇禾自己不會知道。
這些當然也是昨晚顧長風留下的。
他故意留在後背,蘇禾看不到的地方。
「嚴重嗎?」蘇禾不疑有他,信以為真,皺眉問。
「不嚴重,不過下面似乎還有,我也幫道長看看吧。」接著自然而然的去將蘇禾的中衣往下拉了拉,一直到了細韌的腰以下。
看著那片痕跡一直消失在褲腰,顧長風眼底神色熾熱,他知道它一直蔓延到了尾椎骨。
拿了化瘀的藥膏替蘇禾塗上,顧長風收手站到一邊,蘇禾自己慢條斯理的攏好中衣,放回了長發。
喝了這一次酒,蘇禾整整頭疼了一天,這一日他都精神不濟,所以也鐵定了以後再也不喝酒的決心。
第18章 同榻而眠
轉眼間春去又歸,東風再綠楊柳岸,去年的梁燕再次銜泥而來。
但是這一年的春景他們再無法盡賞了。
如之前所想的一般,之前死遁之事漸出端倪,追殺尋找兩人的殺手很快就會尋過來,他們能在這裡安身一年已是極限。
似是必定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般,那些人對顧長風的生死格外執著,無非是因皇后殯天至今皇上沒有再立,而顧長風是皇后獨子,這樣特殊的身份很難讓人不擔心什麼。
即便他被貶出京處境困難至此,但也難免不會成為絆腳石。
雖然面上不顯,但是所有人都對顧長風身份極為忌憚。
誰也容忍不下。
所有人都要下殺手——這件事上那些皇子倒是格外同心協力。
這一年短暫難得的靜好終究是要被腥風血雨所取代的,兩人都清楚。
在村莊生活了一年到底是不舍的,這裡的一草一木似乎都有了感情,每看一眼,都是辜負。
他們要從這安適如夢的桃園離開,去荊棘遍地的泥澤,那裡明槍暗箭任何一點都是致命。
「他們很快就會找過來的,最多五日。」顧長風收到了奉閒觀飛鴿送來的信,那裡還有蘇禾的人,所以消息來源倒也靈通可靠,他看罷信之後將信紙置於燭火上,燭焰煌煌,寸寸成灰,「父皇的身體這一年越加不如從前了,要殺我的人也急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