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瑾寧接過來,笑著道:「謝謝。」
云云笑得羞澀,仰頭問:「寧寧哥哥,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哥哥,等我長大了,你能當我的新娘嗎?」
旁邊的盛熠臉臭臭的:「不可以,哥哥是我的新娘。」
鍾瑾寧輕咳一聲,有些尷尬:「云云,哥哥是男孩子,不能當新娘的。」
云云迷茫:「寧寧哥哥不能當我的新娘,但是可以當一一哥哥的新娘子嗎?」
盛熠認真地點頭。
云云遺憾道:「好吧。沒關係,我還有三個男朋友,他們都願意長大以後當我的新娘。」
鍾瑾寧哭笑不得,怕人小鬼大的云云又提起什麼新郎新娘的話題,帶著他們去找野菜和野果子。
盛熠撿到一根荊條木樹枝,底部螺旋彎曲,上部微尖,長度適中,握在手中像根魔杖,簡直愛不釋手。
少年的嘴裡嘰哩咕嚕幾聲,魔杖在半空亂劃,最後對準鐘瑾寧,道:「哥哥,你中了我的詛咒魔法。」
鍾瑾寧配合問:「什麼魔法?」
盛熠深沉道:「只喜歡我的魔法。」
幼稚小朋友。
鍾瑾寧這樣想著,卻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正正經經地回:「啊,怪不得我的心裡想的全是你。」
盛熠的唇角揚起弧度,想過來親他,云云在遠處被蟲子嚇到了,吱兒哇亂叫地衝過來,一頭撞進鍾瑾寧的懷裡。
少年的臉黑了下來,叫鍾瑾寧樂不可支地笑。
落日的時候,霞光萬丈,從山上往下看去,可以看到零零散散的房子坐落在田野間,升起裊裊炊煙。
他們下了山,云云的竹籃子不僅裝著野果子,還裝著溪水邊撿的漂亮石頭,羊角辮都玩散了,和他們作了別,跑回不遠處的家,要去和家裡人炫耀戰利品。
姥姥坐在院門口的搖搖椅上,邊打著蒲扇搖晃著椅子,邊等他們回來。
「回來啦?飯還有一會兒才好。」姥姥看到盛熠手裡的樹枝,稀奇道,「小一撿了根樹枝啊。」
盛熠道:「姥姥,這是我的魔杖。」
「好、好,魔杖。」姥姥樂道,「要不要姥姥幫你刷層清漆?你的魔杖就可以用很多年了。」
盛熠驚喜應下:「好啊,謝謝姥姥。」
吃完晚飯後,姥姥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門口,借著頭頂的燈光和屋外的月色,用砂紙把樹枝去皮,細細地打磨到表面光滑,等著明天曬乾以後再上清漆。
鍾瑾寧檢查了姥姥的藥盒,和著盛熠一起剪藥片,重新分後面半個月的藥。
姥姥早中晚的藥量不同,提前分好,姥姥就可以按格子拿藥,避免忘吃漏吃。
夜色漸深,繁星點點,如鑽石閃爍。
鍾瑾寧洗了個澡,有點困了,見廚房亮著燈,進去一看,姥姥在泡明天早上打算煮的雜糧豆子。
「姥姥,還不睡嗎?」
姥姥道:「姥姥上年紀啦,覺少,找點事情做。你要是困了就去睡吧,不用管我。」
又問:「小一呢?」
鍾瑾寧道:「他在洗澡。」
姥姥想起什麼,問:「我剛看了你們帶的東西了,茶具和陳皮是小一買的?」
鍾瑾寧嗯一聲,唇角微勾,道:「他聽我說起過您喜歡喝茶,就買了一套茶具,還說陳皮理氣健脾,泡水喝也對身體好。盛一都沒和我提前商量這事,我下班回去,才知道他都買好了。」
又問:「您看了嗎,喜歡嗎?」
裝茶具的盒子包裝精美,沉甸甸的,他都不知道裡面什麼樣。
姥姥用圍裙擦乾淨手,沉思兩秒,轉過來,問:「你知道小一家裡是做什麼的嗎?」
鍾瑾寧被問住了,茫然問:「我不是很清楚。怎麼了?」
「小一送的是整套紫砂壺茶具,那陳皮也看起來上了年份,這兩樣東西水深,小一年紀輕,我怕他花了不該花的大價錢。」
姥姥道:「我本來想問問你知不知道他花了多少的。」
鍾瑾寧放鬆下來,笑道:「我也不知道,不過花沒花冤枉錢都已經買了,都是盛一的心意,下次我讓他別買了就行。」
姥姥目露複雜:「我不是這個意思。」
鍾瑾寧以為姥姥是憂心盛熠亂花家裡的錢,猶豫了下,道:「盛一和家裡的關係不好,平時也在自己掙錢,雖然我沒問,但他肯定用的自己的錢給您買的。」
他緊張地強調:「盛一很乖的,不會亂買東西,只是想送好的禮物給您。」
「好、好,知道了,我什麼都沒說,就隨便問問,你就護上了。」
姥姥忍不住逗他:「我們瑾寧這麼喜歡小一啊?」
「喜歡。」
鍾瑾寧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遇見盛一之前,我沒想過喜歡這個詞,遇見他以後,提起喜歡這個詞,我只能想到他。」
姥姥用乾燥粗糙的手掌摸摸鐘瑾寧的頭,神情柔軟,帶著慈愛,輕聲道:「有愛的人陪在身邊,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姥姥為你感到高興。」
鍾瑾寧問:「姥姥,您還會擔心盛一年紀太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