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情意,我卻從未看透過你,多可笑。」靈徽語調平靜,但抑制不住淚水的潸然,「我總是以為自己很了解你,知道你爭強好勝,知道你城府頗深,知道你不甘平庸。可我卻不知道,你的野心有一日膨脹到會傷害身邊的人。」
話說得太多,氣便喘得厲害。楚楚看不慣,上前抱起她,為她順著氣,又將剛剛煎好的藥遞到了她面前:「這藥有些苦,你慢慢喝。」
靈徽靠在楚楚身上,接過藥後卻沒有猶豫,直接一飲而盡。
苦澀順著舌頭一直蔓延到了胸口,但比起心中的苦楚,這些本無關緊要。
「圓月,你不要多說。隨我回去,我慢慢解釋給你聽,好不好?」趙纓放緩了聲音,下意識地替她尋著蜜餞。
她怕苦,吃藥一定要用蜜餞哄,其他的都不行,非得是梅子釀的。
絲絲點點的細節都記在心中,他們之間的情意,不是說磨滅就可以磨滅的。那不是尋常的男女相悅,而是比骨肉之情還要深刻的牽絆。比親人更像親人,比夫妻更深於夫妻。
她怎麼會放手?
趙纓微垂著頭,用那雙深邃的眸子望向靈徽,幾近討好:「圓月說過,你我才是世上最親近的人,我們不要因為那些不重要的事情生出芥蒂好不好?你看,如今我已經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我們去報師父之仇,去報晉陽之仇,再也沒有人能掣肘,這樣不好嗎?」
「不好,」靈徽拒絕的乾脆又徹底,「我自己的仇自己會報,就不勞殿下操心了。若是因為我的事情而攪擾了殿下的籌謀,那我才是犯下罪過了。」
曾經面對這張臉有多心軟依戀,如今就有多寒心失望。他才是這個世上最擅長作偽的人,別人都是在欺騙世人,只有他連自己都騙過了。
他始終不敢承認,他一步步的計劃,一步步的圖謀都是為了成全自己的野心。偏偏尋找了太多藉口,譬如為晉陽軍報仇,譬如保護她的安全,譬如是被別人逼迫,無路可走。
趙纓情緒激越,緊緊握住了靈徽的手,不肯放開:「我不管你說什麼,你都得隨我回去。這世上沒有人能保護好你,除了我。圓月,我們都只有彼此了。」
「是啊,都被你除掉了,舊人繁熾,凋落如葉,只有我了。」
第116章 一百一十六、為難 你這算不算始亂終棄……
什麼故人, 不過是一些不知所謂的人罷了。
晉陽事歷歷在目,靈徽知道的怎會有他多。她不過是聽人說得多了,自己在腦海中編造出的一個完美悲愴的故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