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站在山脊一塊突起的巨石上,烏爾利爾跟在祂身後。她看見祂抬手,卻不是收服洪水,而是破開烏爾利爾以為的「邊界」,讓洪水向四面八方泄露!
……難以置信。
眼前的一幕讓烏爾利爾大腦一片空白,如果祂真是傳說中的那位女神,為何祂卻不是在救世,而是親手散布了這場災難?
「你看到了吧,」背對著烏爾利爾,祂嘴唇輕啟,「不理解也沒關係。你只需要知道,先有力量,然後才能牢牢掌握自己的願望。」
烏爾利爾一怔:「神……您能看到我?」
「你一定很好奇,不過我只是感覺到了檀許的神種。那傢伙天生喜歡貌美的男女,你的容貌一定很出眾吧。」
烏爾利爾摸摸自己的臉頰,小時候她聽別人說,北陸這個膚色的窮人之前都是奴隸,雖然放縱之神和斐克頓先生都把她當親女兒養、吃穿用度都挑最好的送給她,地下城往來的客人卻時常將她認成色情場的侍女。
她的乖巧只會讓那些人得寸進尺,於是她慢慢學會了狠辣的手段。
「好了,提點到此為止,離開這裡吧,這是只屬於我的懺悔囚籠,不要再來了……看,他驚醒了。」
雪山在搖晃,滔天波濤虛實難辨,女人的身影也如同舊照片慢慢褪色遠去。
烏爾利爾再伸手,抓住了金粉色閃光緞製作的床簾。金色的星圖撒下的光和夢境中的似乎融為一體。
烏爾利爾捂著眼睛坐起,雙腿稍微一動,腳底傳來一陣疼痛,並不嚴重,不過還是得好好處理,血跡沾到被子上就不好了。
敲門聲適時響起,已是凌晨,除了工作狂斐克頓先生和沒有時間概念的神明大人,烏爾利爾想不出還有誰膽子這麼大來敲她的門。
要有人肯定也是急事。
不等她詢問是誰,門外便傳來斐克頓的低沉的嗓音:「睡著了?」
「沒有!」烏爾利爾喊道。
斐克頓拉開門,烏爾利爾在他注意到腳底的傷口前,將腳藏進被子裡。
但這不頂用,斐克頓湛藍的蛇瞳一眯,緩緩道:「神讓我給你帶句話,接下來一段時間局勢不太安穩,記得做好地下城的入場檢查,別讓人砸場子。」
他說完就走,烏爾利爾鬆了口氣,但只過了兩分鐘,斐克頓又折回來,在她床頭柜上放下一瓶傷藥。
「晚安。」
臨走前,他調暗了星圖。
烏爾利爾心跳如鼓。
她本該將剛才發生的事情毫不隱瞞地告訴斐克頓,或者立刻向神求證,但她的私心卻捆住她的雙腿,叫她根本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