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年紀大的富商慢慢走了回來,臉色有些蒼白,路過這一圈最有權勢、同銀雀家族最親密的富商時,甚至差點虛弱地倒下去。
兩人肌膚接觸時,後者的眼中陡然閃過一絲紅光。
「抱歉,」年紀大的富商下意識鬆手,「我喝太多了,應該是一下沒站穩,對不住您了。」
「小事。」後者擺擺手,「這裡沒位置了,不過正好我要去給大小姐敬酒,你就坐著吧。」
聞言,其他人紛紛用羨慕的眼神看著說話的人。
那位富商倒是習慣了這種目光似的,滿不在乎地理了理衣領,端起擁有成熟蘋果般肚腹的酒杯,迎著蘇爾嘉利娜和老爺子而去。
宴酣時刻的敬酒是必不可少的環節,但平常是主人給客人敬酒,而銀雀則反過來,甚至地位比較高的客人才能敬酒。這一傳統延續百年之後,客人們已經將其視為地位穩固的象徵。
因此,那位富商在一眾湊過去的敬酒人員中毫不起眼。
富商悄悄和前面的人碰了手指。
就像連鎖反應,他們一個接一個,把信號傳遞給站在老爺子身邊的人。
他站在銀雀老爺子身前,但並不是客人,也不是會場安排的侍者,而是老爺子自己帶來的保鏢,棕色頭髮,說不定還是本家的人。
老爺子和前來敬酒的人中間,就隔著一個他。
當然,老爺子也不是他最終的目的——最前面的客人抬眼,不著痕跡地打量跟在老爺子身後的蘇爾嘉利娜,這個剛成為大地使者的年輕人,才是邪物眼中的美味。
還差一點、只差一點……
奇怪。
蘇爾嘉利娜端著酒杯,端詳眼前這位陌生的生意夥伴,因為家族的生意大部分都是哥哥梅圖維斯負責,因此她並不清楚此人是何身份,剛才為何用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著她。
在這位客人朝她敬酒的時候,她竟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不到半米的距離,她已經嗅到了客人身上那股噁心的氣息——就像邪物能感知到大地使者,大地使者對邪物的存在也更敏|感,就像躲避天敵的本能。
但此時已經遲了,邪物剖開客人的軀體,血肉崩開濺了周圍人滿身,頓時尖叫聲響徹整個大廳,那渾身滑膩的鱗皮怪物舔著嘴,口水順著舌頭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死死盯著蘇爾嘉利娜。
從沒見過這場面的老爺子直接嚇暈了過去,被強裝鎮定的保鏢扶到一旁,倒沒出什麼事。之後保鏢並不敢回剛才的位置,保護蘇爾嘉利娜,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打不過這樣恐怖的怪物!
他還不想白白送命。
蘇爾嘉利娜也只有微芒級,但在城中四處偵查的經歷倒是讓她見慣了大場面,雖然直面邪物還是第一次,但她很快冷靜下來,朝眾人大喊: